“我来给寺里的师父们送茶饼,来的时候遇见散学的孩子们,有几个孩子没带伞,我便把伞借给他们,想着一会雨就停了,再不济还能等到人同回镇子,没想到雨越下越大,就等到现在。
我还担心寺里已经没人,正打算淋着回去呢。”
说完,江荼偏了偏脑袋,看着岑恕的眼睛说了太多没说出口的话。
“还好遇到您了。”
“……哦,好。”江荼语速快,岑恕又听得认真,反应了一瞬才温吞地应了一声,“那走吧。”
热情没有得到回应,江荼像是毫无觉察般,盈盈笑着跟上岑恕。
下山的石阶久未修缮,坑坑洼洼又兼湿滑,江荼挎着小篮又提着裙摆走得艰难。
可就算如此,江荼还是忍不住一次次侧头,用余光瞟岑恕。
“中午岑伯路过茶楼时,说您昨夜一夜高烧不退,今晨劝您休息一日,您也不肯,还是去文坊了。先生,现在可好些了?”
“多谢挂怀,好些了。”岑恕清了清嗓子,清音中却还是揉进一缕沙哑。
江荼偷偷瞧他,只见他面色苍白得似落满秋霜,双眼已然乏倦得撑起都费力,睫毛在眼下的影扑扑簌簌地微微颤,似是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
骗人,分明是烧了一天,愈发严重了。
江荼心里嘀嘀咕咕,却没拆穿他,只道:
“那也还是请先生多多保重,您才刚好转,怎的就穿得这般单薄?”
“不妨事的。”他音色温和,却没留一点话茬。
“唔……”江荼低着头应了一句,两人默默地走了半晌,眼见着都要到山脚了,江荼才临时起意般问道:
“哦对了先生,听我阿弟散学回家说,您过几日要告假回祖地盛安去?”
“嗯。”
“要去多久呀。”
“还说不好。”
“那……”江荼抿抿唇,转过头看着岑恕时,急切不加掩饰,“您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