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杨家的家生子，天生就站在主子的这边，即使有什么不对的，难不成你还要越俎代庖的去代主子行事？”
白芷一楞，还没有反应过来。
碧玺叹了口气“你和流萤那小姑娘不一样，她当初毕竟是从外面买进来的，连规矩都没学好就入了小姐的眼跟着了”她停顿了一下，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即使是她做了什么无非也是打了骂了多一匹席子的事。”
她按住了不安的白芷的肩膀，“你是家生子，你是主子的左膀右臂，出嫁前你为主子打理起居、琐碎杂事，出嫁后你为主子打理嫁妆、伺候姑娘、伺候姑爷、伺候未来的小主子。”
“只要你不背叛不坏事”碧玺抚了抚发髻的碧玺挂珠长簪，“你只需要坚定的站在小姐这边就是了。”
“是。”白芷低低的答应了，“可是、姑姑—”
“嘘，”碧玺轻轻的用指尖贴止了白芷想脱口而出的话语。
“主子的事，我们少操心。”碧玺微微的抬眉“越俎代庖的代价你是知道的。”
白芷终于垂下了眼眸，清点了最后的布料规矩的行礼走了。
碧玺一口气把茶喝完，慢悠悠的又掺茶。珍珠从外面走进来，“怎么了，突然教训白芷做甚、那孩子又不是不懂事。”
“你不懂，”碧玺吹了吹茶杯，“白芷这丫头就是太直，不教训一下说不定就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那又有什么。”珍珠也不在意，“她是个懂事的。”
“就是懂事的才更要注意！”碧玺不赞同道，“多少人懂事的为主子自作主张了。”
“说起自作主张，”珍珠像是被这个词提醒了一样，突然想起来今儿的紫苏。
“去。”
珍珠微微提高了声音“把紫苏那丫头给我叫过来！”
“是。”外院的洒扫丫鬟听见了答应了一句，忙不迭的去寻紫苏。
珊瑚也从外门走了进来，一手锤着肩一手撑着腰打了个哈欠“这又是怎么了？”
“夫人那里的账算完了？”碧玺识趣的把凳椅拖出来将珊瑚按了上去“就留玛瑙一个人伺候夫人么？”
“都清算的差不多了，后面的我在也没有用了，玛瑙刚回来正陪着夫人。”珊瑚也是累了，她倒了杯茶啜了一口。
“说吧，紫苏那小妮子又说了什么蠢话了。”珊瑚揉了揉眉，并不是很想管。
珍珠也很无奈“那家伙今儿接廖四进院子，路上向廖四打听小姐院子的情况，简直是——”
珍珠也说不下去了“蠢得出奇。”
“嚯”碧玺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把瓜子，“好家伙，都这么久了，白芷白芨都独当一面了，这丫头怎么像还是刚进来的一样啊。”
珊瑚扶额“许是近来日子过得太好、得给院子里的丫鬟们都紧紧皮了。”
珊瑚交代珍珠“你好好说说紫苏、再有这样的事，就告诉她。”
“我们院子留不住她了”珊瑚目光冷淡。
“我晓得。”
碧玺磕瓜子磕得起劲，珊瑚看不得她这么自在，开口道：“明儿夫人上午要带小姐去看铺子，下午预备请黄大夫来号个平安脉，碧玺你去走一趟吧。”
“拿上帖子、”珊瑚想了想从身上摸出来个小荷包，“把钱带上，把黄大夫身边的弟子也请一位，给咱们院子里也都看看。”
碧玺推拒了荷包，“你收着，且有你用钱的地方呢。”
珊瑚从善如流的收回了荷包，叹了口气，“这光景真的是。”
“还是我好，无事一身轻，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碧玺拍了拍手，又漱口似的喝了口茶。“珊瑚姑姑、珍珠姑姑、婢子这就去跑腿了！”
还不等珊瑚珍珠有什么反应，就快速的溜了出去。
“这妮子！”珍珠笑骂。
雨也渐渐的止住了，空濛濛的天缓缓带上了颜色，余晖渐渐褪去，繁星缀上夜幕。
这个夜晚太多人没有睡得安稳。
杨瑜亦是枯坐了一晚。
翌日。
天不亮的时候，院子就唏唏唆唆的有了动静，整个院子的宁静是在女主人的睁眼下打破的。
崔颖醒来后，看了眼身边整齐的薄被询问珍珠：“老爷昨晚是没回来？还是在书房睡下了？”
“老爷至今都未归家。”珍珠将崔颖今日外出的衣物都准备好，“少爷也是。”
崔颖拧眉“叫人去叫瑜儿起身，今个初一要去正厅请安。”
杨家是个大家族，族地在弘农之地，而今这支在京城立足，经历了三代人的努力和族中的支持，与各个世家相互联姻，姻亲不少，同样，妯娌也不会少。好在老一辈规矩不重，每逢初一十五一家人都得去正厅请安，平日里都是关上院门自过自家的日子。
“夫人放心，已经安排丫鬟去云梦院了。”珍珠扶着崔颖起身，“夫人也快些梳洗罢、今日的安排还是有点紧的。”
崔颖也不在意，只是又多说了一句“老爷回来了差人知会我一声，也留个人，叫老爷知道我们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