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样子要做全,老太傅愤恨地一甩长鞭,鞭子落地,掷地有声,“今日若不是女婿求情,老夫必不饶你,你去换个衣衫,再过来吃饭吧!”
谢知微听了这话,不由地松了口气,老父亲这口气一直憋了许久,可终于出了,这个坎她总算是过去了。
身旁的洛安辰见老岳父总算气消了,拱手行礼道:“岳父大人,小婿过去为知知擦点伤药,一会便来。”
“去吧!”老太傅见女儿女婿感情好,女婿担心女儿的伤势,他喜闻乐见。洛安辰见老太傅同意,扶起腿已经跪麻的爱妻,身后大丫鬟白蕊匆匆为娘子披上了件外袍,堪堪遮住了被打坏的衣裙。
谢知微被一旁的夫君搀扶着,豆大的汗水落下,瞥了一眼他道:“好了,父亲总算出了这口气,给你个交代,这个交待满意吗?”
怎么会满意,不过经过此番,妻子知晓谢家全府是盼着他两恩爱有佳的,他眼眸藏着一丝笑,谢家的心是向着他的,没让他的爱妻另嫁人,反而把爱妻还给了他,令他如何不动容。
更何况,老丈人为了给他个说法,强忍着心痛,把视若掌上明珠的爱女都给打了。
洛安辰一把拦腰抱起谢知微,谢知微扑闪着眼眸,玉臂环着他的脖颈,阔步走向妻子的闺房。知知的闺房,路早熟记于心,一路穿过雕栏画柱,亭台楼阁,飞阁流丹,处处皆是美轮美奂。
妻子的院落更是小巧精致,亭台风景极美,凉亭外有一处小水池里种着盛放的荷花,风吹起水面碧波荡漾。
洛安辰一路抱谢知微进了她的闺房,把美人放在贵妃榻上。
此时,一丫鬟端了一盆水进来,铜盆中还放置了一个帕子。他将帕子摆了摆水,拧干,小心地擦去妻子胳膊上、背上的血迹。再接过一旁白蕊递来的上好金疮药,打开瓶盖,在手上抹了点膏药,为爱妻伤口涂上膏药。
谢知微本来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在洛安辰擦洗上药时咬着牙关,不想发出痛呼,等擦了药后伤口瞬时变得清清凉凉的。
她回眸,感激的看了洛安辰一眼,洛安辰被这一眼看的心里酥酥麻麻的,心似有所动,“这是为夫该为你做的,你换身衣裙吧,本王在外面等你。”
这人虽是个武夫吧,心还挺细,比那个什么段殊钰好多了,文质彬彬又怎样,见她倒在地不仅不扶起,还在她腰上泄愤似的踹了两脚,她当时就觉得自己眼睛瞎了啊!自打段殊钰同公主成亲后,从来没给过他什么希望,若是他两藕断丝连,情有可原,可是她多次拒绝了段殊钰,真是给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她就说吧,窝还是熟悉的比较好。
谢知微换了一身衣裙,重新梳妆打扮了一下,莲步轻移走出房门。
洛安辰似乎瞧见了位下凡的天女,只见美人一袭逶迤拖地镶嵌云雾绡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间斜插一支飞蝶缕银碎花华胜,点点流苏随意垂下,身姿妖娆,楚楚动人。
他凝神秉气,如此美妙的人儿又成了他的妻,令他怎能不欣喜。他款款走上前,携手一同前往正堂。
谢家人早已等候在此,尤其老夫人抱着娇憨的外孙子不撒手,真稀罕,给乖巧的孩子投喂了几枚糕点,刚才丈夫教训他娘的时候,亏得老大把孩子抱走了,要不这孩子不知道这会得多伤心呢。
想到此,老夫人狠狠地瞪了身旁的太傅一眼,太傅蓦地看向老妻,不知所措,知道老妻是为了他教训女儿的事不悦,他是没办法了,女儿犯下如此大祸,他不教训教训,怎么安王爷的心,到底是要给人家一个说法的。
武亲王夫妇到底是入席了,之前的谢家宴会上少了女婿,算不得圆满,若是二子娶妻更好了,快而立的人了,这会都不娶妻,不知道怎么想的。
老太傅捏着胡子打量着这个女婿是极为满意的,识大体,包容心高,对女儿极好。这人他是从小看到大的,之前因为夺嫡之事不看好,怕他为了当太子的亲哥成事,不择手段去诱哄女儿,拉谢家下马。如今看来这门姻亲挺好,起码女婿人品没问题。
太子登基成了皇上,女婿作为太子亲弟,自然身份水涨船高,以后盼着这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吧。老太傅顺手捏了一把外孙子的白嫩的脸颊,这小子,生的白里透嫩,眼睛乌黑水润,真稀罕。
元儿正吃着,一不留神外公捏了一下他的脸颊,留下了个浅红的指印,嘟着嘴,背过身去,不理外公。
老夫人见丈夫欺负外孙子,毫不留情地狠狠拍了一巴掌下去,见外孙子眼眸眯起偷偷的笑,这才放下心来,瞪了一眼身边老顽童,“多大的人了,在外面方正不阿,在家里欺负孩子干嘛。”
老太傅只能讪笑着,一屋子小辈,老妻真不给他留情面。
席间觥筹交错,武亲王喝了些酒,一抹红晕爬上了英俊严峻的面容上,有些微醺。谢知微见状赶忙制止了两位哥哥再灌酒,她可没力气背这人回去。
两位谢家公子见小妹如此,便放了妹夫一把。
散了宴席,谢二公子拉谢知微到处偏僻的角落里,谢知微知道哥哥要问什么,不就是户部那一大摊子烂事,不过朝政的事情太过复杂,她个妇道人家看账是勉强能看,但要在朝政上出主意有点难,得抽空好好捋捋才行。
她想了下只能对哥哥道:“哥,节流的话得从源头上,若是皇上有什么大的开销,你就去哭穷啊,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没听过吗?”
“你这是要哥哥哭穷啊!”谢穆秋耷拉着一张脸,他这么一个翩翩佳公子要倒地哭穷,他有些做不来,到底是有失体面。
谢知微见他一脸为难,知道他嫌有失体面,紧接着说,“那不能硬撑着吧,明明账上没那么多银钱,却要打肿脸充胖子,这才是最可怕的。到处都是用钱之处,这个口子开了,那个口子就堵不住了。”
这倒是有些道理,谢穆秋微微一思索,“行,哥哥下去再想想办法。”,他往正堂瞧了一眼,里面那人才是最费钱的,前些年户部的亏空基本是用于前线打仗,一年几百万两白银砸下去,这几年民生才有所恢复。妹夫在西北担任的军衔仍在,这两年虽然不打仗了,养军的开支仍在,估计到时跟妹夫都有的磨。
哎,这是个什么烫手山芋,怎么不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