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使者被杀的事情很快就在紫台宫里传开了,虽然仆固明洂特意嘱咐不得泄露消息,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到半天,整个紫台宫,甚至斡儿朵都知道了这件事。
在倾城横帐里听到这件事的长孙静寒,在横帐里反复踱步,静静地思考了两个时辰,她决定去见仆固明洂。她要问个明白,仆固明洂的为人她很清楚,她绝不相信他会杀魏国使者,这内中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远处天际传来呼啸的风,拓拔苓跟着长孙静寒往未央横帐去。走到横帐外的时候,听到隐约的乐声,从殿内飘扬过来。音乐的声音十分遥远。
长孙静寒听出来这是契鹘的古曲,在契鹘还叫敕勒的时候就传下来的民歌。质直朴素、意韵真淳,具有浓郁的草原气息,契鹘人人都能传唱。其意境浑然天成,酣畅淋漓地抒写了契鹘人骁勇善战、彪悍豪迈的情怀。
这曲子便是后世千古传唱的《敕勒歌》。
回想起这些,她转头对拓拔苓道:“阿苓,你先回去吧!”
拓拔苓却不肯回去,又跟着她走了两步,“静寒,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有话要问大汗!毕竟我还是大魏的公主,我倒要问问大汗,他为什么要杀大魏的使者?”
“明洂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大魏公主的,他留你,只因你是有用之人。”长孙静寒毫不客气地点出。又道:“我与他好歹是夫妻,他再怎么也不会对我动手,我去问比你去好的多。”
“你这么气冲冲地去兴师问罪,难道不怕大汗生气……”
“呵!”长孙静寒不禁苦笑,自嘲道:“我与明洂相识多年,又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对他,我了解,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放心吧!”
“真的?”拓拔苓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她不解地看着长孙静寒,可长孙静寒再三保证,并连声催促她,她只得转身走了。
长孙静寒决心,在今天将所有的事情,做一个了断。她慢慢地走进未央横帐,才发现横帐里一个人都没有,值宿的侍从不知道去哪里了,仆固明洂一个人坐在窗下,吹着箫管。
他穿着素袍,神色专注,眉宇间甚是凝澹,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长孙静寒忽然想起,当初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好像就是这般稳重。
来契鹘快四年了,她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吹箫。
仆固明洂突然又换了一首曲子,长孙静寒也不知道他吹奏的是什么曲子,但曲调清淡落泊,倒仿佛怅然若失。
仆固明洂听到脚步声,放下萧管,回头见是长孙静寒,神色之间颇是冷漠。
“姬娅,你来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错,人是我下令杀的。”仆固明洂非常坦率地承认了,倒是省了她再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仅仅是柔然的威胁吗?”长孙静寒愠怒道。她慢慢地走近他,在他面前蹲下身来,看着他,道:“明洂,我了解你,你不是胆小怯懦之辈。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原因,对不对?”
“你相信我吗?”仆固明洂突然问她。继续道:“如果,你真的相信我,那就什么也不要问。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忘记与你的承诺,不会背弃魏国向柔然低头。其他的,你什么都别问。”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长孙静寒站起来,语气凌厉,质问他,“你无缘无故杀了大魏使者,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你告诉我,该怎么相信你不会违背对我的承诺?”
仆固明洂也站起来,双手握着她的双肩,正色道:“我是契鹘的大汗,契鹘汗王一言九鼎。我也是你的夫君,大丈夫一诺千金,绝不会失信于女子。”
长孙静寒拭去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那你就用事实证明给我看。明洂,只要你现在肯出兵跟大魏联手,我就相信你。”
仆固明洂缄默不言。
“怎么?你不愿意?”长孙静寒后退两步,朝仆固明洂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是怕了。明洂,这样的你让我觉得陌生,也让我失望。我怎么会喜欢上你,你又算什么英雄?契鹘子民敬你,重你,可你呢?你又哪里对得起他们的这份爱戴?”
“姬娅,现在时间未到!”仆固明洂握着她的手,道:“等时机到了,我会出兵援助魏国的。我说到做到。”
“时间未到?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到了?胆小懦弱,你不配做大汗。”
长孙静寒说完之后转身就要走,仆固明洂却一把揽住她的腰,冷声问:“你说什么?我不配做大汗。姬娅,是不是我宠着你,护着你,你就忘了我是你的夫君。夫为妻纲,你这是在对自己夫君说话吗?”
“我长孙静寒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伟丈夫,是草原上的雄鹰,而不是一个怯懦的无能之辈。”她一边说一边挣扎。“放开我,既然你这么怯懦,那我又何必再待在这里,我要回大魏。”
回魏国!听到这几个字眼,仆固明洂一阵恐慌,心里挟着那股怒气,也再难以平抑。他将她揽得愈发紧了,一刻也不想放开,怕一放开她就不见了。
“我不可能放你离开!你别忘了,你是我仆固明洂的妻子,是契鹘的阏氏,若要我放开你的手,除非我死!”
就在长孙静寒这么一错神的工夫,仆固明洂已经将她直接抗起走进了内寝殿,放在榻上。长孙静寒奋力挣扎着,仆固明洂只得压着她,不让她乱动。长孙静寒的颈子里全是汗,连身上的纱衣都黏在了皮肤上,仆固明洂的额头上也全是汗珠。
仆固明洂伸手就来抓长孙静寒的肩膀,长孙静寒忙不迭地想要闪开去。她拧着身子闪避,只听“嚓”一声,长孙静寒肩头上的纱衣就被撕裂了。她心中恼怒,抬手就打算捶打他,但被仆固明洂闪了过去。,此时,仆固明洂脸色通红,眼晴也红红的,就像喝醉了一样。
风突然吹开窗子,横帐中的帐幔全都飞舞起来。仆固明洂的脸占据了长孙静寒整个视野,他凶狠地瞪着她。突然,仆固明洂低头,狠狠吻上长孙静寒的唇。
他的声音几近沙哑,他的面目也狰狞,仆固明洂狠狠地逼问着她:“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这么多年,我的心意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你放开!放开!”长孙静寒拼命挣扎,拳打脚踢,仆固明洂却全然不在乎,拳脚全部生生挨下来,就是不管不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