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营帐一别,她又跟梁川确认了一下这事的真假的。
得到的答案是,师姐已经到达漱州。
可这次师姐来的有点不是时候,她醒着时,师姐没来,刚迷迷糊糊进入梦中,那窗户才没眼色的开始作响。
她迷蒙间睁开眼,翻了个身,瞧见师姐倚坐在窗沿上,怀中抱着银泉山庄十剑之一的鱼肠剑。
她黑亮的长发映着月光的柔,周正的面容威柔参半。
剑未出鞘,师姐边雁声也未生气,只是表情多少有点凝重,声音也有点疲倦,“太后想让我砍了你,再拿回那张面具。”
“那师姐要动手吗?”
边雁声柳眉一挑,疲倦似乎消退,她字字珠润道:“当然不,但是我得给她一个交代。”
隔壁的呼噜声突然歇了,转而响了一声低低的呜咽。
边雁声轻笑,“我上来时,看见有人在下面待着,恐怕那人现在也上来了。”
孔松月脑中没由来的浮现出梁川的样貌,泄了口气,无奈道:“那人莫非是一身”
“对对,没错,你认识?”
“算是吧。太后那边师姐打算怎么交代?”
边雁声头抵在剑柄上,沉默了片刻,撩开了袖子对着孔松月伸出一只手来,“你砍我一下,我就跟太后说,任务失败,打不过。”
那这个谎言的成本未免太大了吧。
“师姐,我下不去手。”
边雁声摆摆手,瞥了眼身后,“算了算了,咱们假模假式的打打好了,应付掉那些小尾巴就行。”
太后多疑,从她出宫的那一刻就派人偷偷跟在她身后。
无论砍师姐还是二人对打,都不是孔松月心中最好的办法,她一直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师姐也离开太后身边。
一直以来,为太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违背了银泉山庄习以为常的规矩。
只有远离太后,全师门才有可能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潇洒山野人间,行侠四海天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拘在宫廷朱墙之中,为太后争权夺势而出剑染血。
这些想法,她一直没给师姐说过,今天再不说,以后很难有机会了,“我是想,如果师兄师姐们也能离了太后,一切就轻松了。于太后而言,你我不过是刀剑中的一柄,少了你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边雁声淡淡一笑,“但这是师父的嘱托。”
雪隐道人驾鹤西去,整个银泉山庄差点散了,一群被雪隐道人收养的孩子不知何去何从,大师兄想着干脆全山子弟全去当游侠得了。
但那时,边雁声找到了师父的遗书。
为了师父的嘱托,他们上了太后派来的马车,藏在京城四处为太后奔走。
这一待,就是三年。
孔松月这三年来一直不相信那封遗书的真实性,她印象里的师父,不会掺和这趟脏臭的浑水,故而语气也有点冲,“师姐,你真相信那封遗书是师父的意思?”
“不提那些了,你我先假模假式的过招几下罢,太后的人一直跟着我,不可能允许我就这样放过你。”
“我知道了。”孔松月从床上翻起,抽出自己的步光剑。
“面具你留着以后肯定会有用,需要躲避追杀或混进宫里时都用得到。藏好,我就不带走了。”
“好。”
“宫里不平静,如果出事你也别担心,先好好去找你的亲人。”
“好。”
“不要轻信他人,山下不比山上,阴谋诡计忒多了。”
“好。”
“我来找你的路上,在筝瑶山上的破庙神龛下给你藏了几块金条,需要钱都时候就去那边吧。”
“好。”
两柄剑撞在一起铮铮作响,孔松月一一应下,师姐这次的叮嘱比平常话更多,仿佛二人不会再见了一样。
四个“好”字应下,边雁声手上松了劲儿,向后一撤步,“趁现在,走。”
孔松月佯装剑招击退了边雁声,最后回看师姐一眼,破门而出冲向了隔壁秋小瓜的屋子。
开门后的屋中,梁川把秋小瓜按在床上,死死捂着他的嘴,秋小瓜呜呜地咬他的手。
三人之间,空气寂静而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