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
“是。”
众人在晋颐和士兵对话完后,便驾着马车进了王城。
“阿冉,我觉着有些奇怪。”晋颐看向幽冉。
“哦,是吗?”幽冉不解。
“城主不会下这样的命令是吗?”在前头驾车的桃樱问道。
“那会不会是王城里出了事?还是说城主出了事?”陇夜道,看上去有些不安。
“不太确定,”晋颐掀起马车的帘子,“看来在翎霜王城打探消息的这段时间,可能会有很多麻烦的事。”
“先去找地方落脚,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吧,若是再晚些,王城可供我们睡的就只有大街了,”幽冉亲拍晋颐的头,“走吧。”
“行,先去找地方休息。”
“怎么半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陇夜趴在车窗边向外看。
晋颐扬手朝他头上拍了一下。
“唔!干嘛打我?”
“笨!”晋颐道。
陇夜委屈地看向一旁坐着偷笑的幽冉:“冉大夫……”
“大半夜的哪还有人还往街上跑啊,怕不是闲的发慌,”桃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阿夜真是可爱。”
“我……”陇夜耷拉着耳朵蜷成一团。
“好啦好啦,”幽冉轻声道。她从手边的油纸包里拿出一块松子糕,“北门这里本就没什么人居住,加上夜深自然是没人的,能住店的客栈都要到东门去,那里的丘山客栈是整日开着的。”
“这样啊……”陇夜接过松子糕,“原来如此。”
北门至东门说起来是挺轻巧,但实际上得花上好些功夫。且不说翎霜有多大,就单说这翎霜王城,城里特地修了比其他地区王城和上宫都宽敞的车道和许多可供马车通行的小路,以免城内出现堵塞的情况。
而陇夜一行人此刻正在小路上朝东门的丘山客栈赶,夜晚的翎霜王城,尚能落脚的也就只有他们客栈了。
一路上见不着人影,陇夜只听得鞭声与啼声,时不时马车里会有几句交谈,其余的便没有了,让他觉着不舒服,隐约勾起一些无法被自我洞悉的回忆。
他抱着头,将脸埋进双膝,先前缠好在掌上的白绷带开始渗出鲜血。
“小陇?!”幽冉急忙上前问道。
“桃姑娘,把车停一下!”晋颐冲驾车的桃樱喊道。
按血猎的体质来说,陇夜这种情况是极为罕见的,至少在悠然看来是的。她原先在青茵上宫任医官时,也曾为血猎一族看过病,大抵二三日就已痊愈。伤势加重,是她不曾见过的。
“怎么突然叫停了?离客栈还有好一段路呢,”桃樱从外面进来问道,“啊!阿夜?!”
青茵一族天生便对血腥气息有所不适应,以至于桃樱进去车厢后感到胃里直倒腾,不由得用袖子捂住口鼻,幽冉却是行医多年,早就习惯了。
晋颐抱着陇夜,等待幽冉拆开被血染红的绷带。
陇夜眉头紧锁。他没有做声,只是注视着拆绷带的幽冉。
汗珠落下,打湿了前襟。
“陇夜。”晋颐喊了他的名字。
陇夜将视线从手上移开,转过头看晋颐,却碰巧与她对视。
“啊,晋将军……”他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晋颐腾出一只手去捏他的脸,捏完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阿冉,你看。”她把陇夜的脸扳过去给幽冉看。
于是幽冉替陇夜包扎好后,也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嗯……”陇夜哼唧道。原本是雾蓝色的眼睛,此刻已转为带着流光的金色。
“并没有化夭的迹象,”幽冉回道,“瞳色的异变无从解释,阿夜,你的这份记忆或许牵扯到了很重要的事,至少……你现在是一团未解的迷雾。”
“……”陇夜的呼吸声愈发凝重。
“阿冉,”晋颐现在很担心陇夜的状况,抱着陇夜的力度不觉加深几分,“想想办法……”
“幽昙隐。”
晋颐愣了一下,随即把陇夜塞给幽冉,转身去拿一旁扎好的酒:“这是酒……”
“我自有分寸。”
可晋颐还是放不下心。
“幽昙隐里有镇神草,你知道的。”
晋颐自是知道酒里有什么,也信得过她,可就是静不下心。连行医多年的幽冉都有些束手无策,叫她如何沉得住气?从妍的事情后,她对身边之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敏感,并不是出于对对方的怀疑,而是害怕失去。她失去了很多,不想再失去了。
她紧盯着幽冉。待开坛后,酒香溢满了小小的马车厢,幽香弥漫,不似寻常酒那般浓烈醇香,但能镇神止痛。晋颐瞧见陇夜稍微松了松眉头,也跟着他松了口气。
“等等,他能喝酒吗?”晋颐拦住幽冉的手。
幽冉送酒至陇夜唇边:“不清楚,还是先喝了吧。我备了解酒花,没事的,”她将一小碗酒喂给陇夜,“若是醉了便醉了,倒也舒坦些。”
陇夜轻启唇齿,把那一小碗酒悉数喝了个光。
“怎么样?”
“头晕……”陇夜抬头应道,白净的脸泛起薄红。
“有效的,但是他的酒量不太好,已经有些喝醉了。”幽冉放下手中的碗,把陇夜扶到晋颐旁边。
“那……我们继续赶路吧。”桃樱见陇夜似乎已无大碍,便对众人道。
“嗯,赶路吧,否则今夜就便要露宿街头了,”幽冉回头看向车厢帘子外探进来的半个脑袋,“我同桃樱一起在前头驾车,有事喊一声就行,听得见。”
“成。”晋颐看着怀里的陇夜。明明刚才还嚷嚷头晕,一眨眼的功夫却已经入睡了,还无意识的小声梦呓,不过她听不大清楚。
陇夜的头靠在她玄甲上多少有些隔应。她便将陇夜平放,头枕在自己腿上,这样会舒服些。
翎霜王城已是午夜,沿路倒是有零星灯火,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还未休息。四周俱静,道路上响着哒哒的马蹄声,混在风里传到众人耳中,时不时也传来少女的歌声,不知是桃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