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痛苦,他转头看了云眠星一眼才继续讲下去。
“我五岁的时候,我母亲难产。自那以后父亲就总是抱着妹妹,整日酗酒,外加对我严苛训练剑法,他想让我继续去追寻天下第一的剑客。他偶有清醒时候,会让我照顾妹妹,外出做工赚钱回来。”
“日子如此过了近两年。后来有一天他出去,有人找到我们家来寻仇,我躲在水缸里面一动不敢动。那人看见了,没有对我下手,只发泄将家里原本就不多的物件打砸了一番。”
“父亲回来时,见家里一片狼藉,妹妹也不知所踪,将我拖出来打了一顿,骂我不像个男人,不会拿剑保护妹妹。他跑出去找那个仇家,后来……”
“等我追上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杀了。那个人看见我,也第二次放过了我。”
风启昭没有描述那日见到父亲尸体时的情形,他作为一个七岁的孩子什么也做不了,更没有指着仇人放出什么“我长大一定会找你报仇”的豪言壮语。
仇人收起滴血的剑,叹了口气,“放在几年前我不一定能打过你父亲,只是他喝酒喝得手都快拿不住剑了。你还小,若是要找我寻仇我会等你。”
风启昭木然地站着,天色昏暗,云雾沉沉,是暴风雨的前兆。
“我会把你父亲的死讯告诉他的朋友,所以,你别走,会有人来接你。”仇人在雨滴落下前消失了。
风启昭在雨里淋透,直到雨水将他父亲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他才走过去。
他找来两根木头和一些藤蔓绑了个担架,一路把父亲拖回了家。接着又费了两日,在屋后母亲的坟墓边挖了个墓穴,把父亲埋葬。
待他做好这一切,门口传来敲门声音。
“你是风启昭?”来人摸了摸他的头,他没有躲避。
男子去到屋后祭奠了他父亲,然后帮他收拾了家里的东西,最后牵着他的手离开。
“我叫夏子山,与你父亲有点交情。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他便进了还隐阁。
云眠星看着他,等着他继续。
“……后来夏叔找到我,接我去了京城,之后你来了。”
“可是……”云眠星察觉到故事里的异常,“你妹妹呢?她去哪里了?”
风启昭双手捂着脸,声音从缝隙中流出:“妹妹……”
事实上,他的母亲难产而死,那个“妹妹”并没有降生。那两年,疯癫的父亲执着地认为他手里抱着的是带着她母亲期望降生的孩子,他会让风启昭事无巨细地照顾这个脆弱的妹妹,即使在风启昭看来襁褓里的“妹妹”只是一个形状糟糕的木刻娃娃。
也是那两年,他变得寡言少语。
“我的妹妹,始终陪着母亲。”
云眠星明了,她俯身过去抱住了颤抖的风启昭。
她也终于知道怀里的少年,是为何那么勤勉的练习剑法,那么执着无上剑道,也那么会照顾别人。
那被粗略带过去的两年,远不是他口中那般几个字能概括的轻松。
风启昭平静下来,回抱了她一会儿后,在她耳边说道:“好了,有人来了。”
这么晚,这样偏僻的山林,会是谁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