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惊月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给经纪人打了电话。
“我就知道你得接。”
韩惊月:“拜托,那可是陈道明。”
“下星期进组,导演特地让主演提前一个月来熟悉剧本。”
“知啦,知啦。”
陈荃(《流沙》女主)是一个外表冷艳,身姿纤细的女生,韩惊月又特地锻练,彻底练薄了身形。
陈道明又不必说,状态好的吓死人,甫一进会议室韩惊月就颇忐忑,又往里走几步,就看戴着一顶鸭舌帽的男人,正慢条斯理的同导演说话。
见她进来了,陈道明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熟稔:“坐啊。”
韩惊月拎包入座,听了一会儿,也加入了谈话。
最后,导演下了通牒:“我也不要求陈老师和惊月爱上彼此,”说到这他笑了一下,又说:“我不接受你们把他们演出来,你得是他们。”
陈道明戴着鸭舌帽看不清神色,韩惊月倒是若有所思的。
从业好几年了韩惊月很少有难把握住角色的时候,陈荃是一个。编剧把她写的太空了,韩惊月抓不住她。
在写了两三百字的人物小传之后,韩惊月就捧着本子去找了导演。
“陈荃为什么会爱上他呢?”
导演乐了,从茶几上拿起烟盒,从中抽出一支:“介意吗?”直到女演员摇头,导演点烟,又吸了一口,才继续说道:“你怎么会觉得陈荃爱他?”
“为什么不呢?陈荃那么傲的一个人总为他轻易妥协,我总觉得她是浮萍,有了杜滠之后,才长了根。”
导演又问她:“你知道陈茎的安全感来自于钱吗?”
“杜滠知道。”
“惊月,你都懂,何必来问我。”导演灭了烟,“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你的搭档。”
于是,韩惊月又捧着本子,去找陈道明,等她再出来时,本子上多了许多潦草的字迹。
这一个多月里,韩惊月显然与陈道明混熟了,之前就说过韩惊月一直是个得寸进尺的人。
永远都在作死的路上。
“我快活的赛神仙啦——”
陈道明缓了几秒才想这是《女巡按》里的台词,他道:“跑调了。”
韩惊月眨眨眼,“您唱歌比我还没调”这句话终归是没说出口。
她又起哄:“您来一个。”韩惊月坏的没边儿,带着导演编剧一起唱高调。
于是,韩惊月有幸听了现场版。
导演在角落里咂嘴,韩惊月这蠢孩子,傻人有傻福,不知怎的入了陈道明的眼,以后的路肯定越走越好。
导演又一把拉住摄像的手,“刚刚拍下来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
听了这话,导演又不放心起来了。
导演不在意开机仪式这些有的没的,草草的上几柱香,拍几张主演的合照就算完了。
“第一场, Action!”
陈荃转头看向一边的男人,却一头撞进比夜色还深的眸子里,她默然片刻说:“做什么都可以么?”
杜滠倚在门边,舒缓的男低音变得缠绵起来:“前提是你得给我一个吻。”
他面色坦荡,长得又极为端正英俊,就算是说出类似于调情的话,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陈荃不再说话,把头转了回来。
杜滠又向前走近一步,“你竟骄傲的连一个吻都不愿给我么?”
她不愿再听下去,转头,抬手抚过男人带着细纹的眼角,印下了一个微凉的吻。
笑。杜滠一把扣紧她的腰,与她唇舌厮磨,半晌才闷声说道:“乖孩子。”
片场静悄悄的,大概过了好几秒,导演才喊Cut。
“这一段写的时候吧,我觉得杜滠跟老流氓似的。如今被陈老师一演,嚯,太是那个了。”
编剧是北京人,说话特好玩。
导演现在没心思逗闷,他没想到两位主演之间的化学反应这么奇妙,既然这样,那就趁热打铁呗。
“我今天看见妍妍和她的妈妈了。”陈荃把弄着杜滠的腕骨,声线是一如既往的淡。
杜滠的心脏重重的紧缩了一下,他用那只空闲的手把陈荃拉到怀里,下巴拄在她的肩膀上。
他说:“被我这样的人纠缠着,怕么?”
她摇头,杜滠却亲亲她的唇角,叹息着:“好陈荃。”
怎么会不怕呢,无非是安慰他罢了。
当晚,他们就挤在狭小的沙发上,互相紧拥着。
“陈荃。”
“嗯?”
“我们买一个白色的窗纱好不好?”
“嗯。”
“地毯也要白色的,好不好?”
陈荃困顿的快要睁不眼,杜滠却反常的闹着她,她摸索了一会儿,在他的头上轻轻拍了拍,像昨晚杜滠哄她睡着那样:“晚安杜滠。”
男人安静下来,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在她的鬓角落下一个吻。
一连拍了两场戏,导演都满意的不行,又补了几条单人镜头,才宣布休息十分钟。
于是韩惊月可算能喘口气喝口水了。
她在进组之前,工作室特地发了几张自拍——这算是女演员与她的粉丝之间,一些小小的心照不宣——连续发了很多自拍的话,就代表着她即将进组要失联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