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的借口,真实意图不明。
内侍催促道:“快点跟上,不想死收起上不了台面的花花肠子。”
众人脸色灰败,双眼无神如行尸走肉般缀在内侍身后,哪怕前方的漂亮的花圃都没能唤回将死的状态。
内侍冷漠的表相下隐藏着浓浓的不安,划定的人数少了一个,生怕周道士一个不高兴拿他来顶缸。
地方到了,内侍额头已沁出冷汗,语气发虚的在大开着的门外求见。
“周道长,人到了,看是如何安排。”内侍就站在台阶下,双脚死死的钉在地上,迈出一步是生是死就不好预料了。
周道士走到门口,居高临下审视送来的活着的花肥,目光阴冷道:“不够塞牙缝的。”成人与孩子在身形上至少一比二,这般敷衍心气更加不愉。
众人闻言抬头看向高处之人,道士真的吃人?
内侍心头一颤,打着哈哈和稀泥,“这是第一批,不够还会再送,您这花圃也清理了大半,不需要太多的肥料。”
主要是用惯了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人手,去拉来填了花圃太可惜,挑来选去就只有刚入宫,什么都一无所知的小子们舍了也不心疼。
内侍完全是按照徐公公的意思办的,道长怪罪下来可与他无关啊!
众人仿佛听不懂内侍在说什么,明明听着像人话,说得人却更似恶鬼!
花肥二字在脑子里炸响,众人本就心如死灰的面容更加苍白。
坐以待毙是个死,拼尽全力兴许仍有一线生机,不甘被人摆布的人动了,调头狂奔。
这下再不跑真就等死的份,除了四十九和国字脸外,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往来的路上急于奔命。
不是四十九、国字脸不想走,实在是被一双阴测测的眼睛盯着,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行动。
内侍见势不妙在周道长发怒前抢先开口,“我会将逃跑之人的尸体带来,下次不再送活人来扰您清静。”话落不待周道长发话,一溜烟的闪人。
将死的花肥周道士不甚在意,连住的地方都未安排,袖子一甩进屋去。
愣在原地的二人好半天反应过来,周围看不到其他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明知是极好的机会,仍畏惧于道长吃人的眼神,动都不敢动一下。
不久后,那些跑掉的人变成一具具尸体,当着四十九和国字脸的面埋进了不远处的花圃当中。
两人面色惊变,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国字脸更是屎尿齐出尤为狼狈。
“大胆!”内侍好不容易看着人将花圃填平整,正准备向周道长说明,眼见瘫在地上裤子一片水迹的废物,捂着鼻子躲远点。
触及到内侍看向他时吃人的眼神,国字脸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没头没脑慌不择路连滚带爬的上了台阶闯进屋内。
“不知死的鬼!”内侍未曾阻拦,周道长可比他可怕的多,生生闯进去一准没好果子吃。
“道长,我什么苦都能吃,愿为您当牛做马,要打要骂悉听尊便,赏小人一条生路吧。”国字脸不想死,鼓足最后的勇气求此地能够做主之人,希望能网开一面,他什么都愿做。
熟悉的声音炸响,李成自炉子后面探出头去一瞧,大惊失色道:“是你!”
“是你!”寻声望去,一张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熟悉面容近在咫尺,国字脸惊讶程度可见一斑,“你没死!”为什么?凭什么!
周道士抬脚踹翻扯着他衣摆不放的内侍,“滚出去!”
当胸一脚踹得国字脸仰倒在地,心口钝痛的喘不过来气,死死咬住下唇,咽下几乎脱口而出的痛呼。
内侍极有眼力的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拖着地上面色惨白的冒失鬼丢到外面去。
“人都埋好了。”简单的一句话落定,内侍跑得比任何人都快。
国字脸痛到浑身抽搐,内心恨意滔天,缓过劲的第一句话是对旁边的四十九说的。
“五十,在里面。”
“什么?”四十九瞪向说着胡话的国字脸,“人死了是真的。”
“不信你进去看看。”国字脸不愤自己受伤,见不得四十九比他好。
“你当我傻啊!”四十九站起身离发疯的国字脸远点,既然还有一口气在,不想办法解决难题尽干些下作的事,活该受伤。
屋内,李成惊讶于国字脸的大胆,不难猜到对方的下场,救人更是考虑都不曾考虑。
那双恨不能生撕了他的眼睛,李成再如何蠢笨也不做农夫与蛇的傻事。
排除脑子里的杂念,认认真真的看着炉子里的火,一点小插曲影响不到他。
唯一让他头痛万分的是,晚上总做稀奇古怪的梦,吓得魂都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