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爆炸自可毁尸灭迹,别的暂时揣测不出。”徐威盯了周道长五年之久,那是个足不出户的人,除非皇上相请,平时甚少离开居住的小院。
靠着三脚猫的功夫若是大白天翻墙,纯粹是活腻歪了,徐威自认杀掉周道长易如反掌,要不是对方是个奇人,沾上因果得不偿失。
最坏的是临死前的诅咒,那可要了老命,徐威有过一次错误的判断,再不敢轻易以身犯险。
“要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啪一的声,封帝重重的摔下手中的折子。
“是。”徐威从不在皇上面前保证成功,话说太满容易乐极生悲。
推开门,屋内空空荡荡,最为乍眼的是柜子的第三个门开着,本该烧火的两个小兔崽子不见了!
不妙之感袭上心头,周道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柜子前低头一看,怒不可遏道:“竖子好胆!”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周道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急忙拉开柜子底板定睛往墙上一看,安放在墙上的蜡烛没了,人肯定下去了。
若说走了多久不得而知,周道士怒火高涨破口大骂:“小王八羔子,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周道士急得找了屋里的灯台点亮,拿着就往地道下方走,拉下柜底板子的刹那听到滋滋的声响。
没等周道士反应过来,一声轰响炸开,整个屋子地动山摇,通道两侧墙上掉下大量的土块。
“不好!”丹炉爆炸了,周道士呸呸两口吐出不小心崩进嘴里的土渣,急步往出口方向走去。
这一炸不要紧,会引来封帝的侧目,人很快就到,周道士紧张得要死,担心走不掉。
早知今日就不该往丹炉中放材料,炉子里的火燃尽了,里面的药突然凉下来是会炸开的。
这才爆了一次,还会再来一次,趁通道没塌之前赶快离开此地。
周道士恨不能剥了两个小崽子的皮,当他看到存放在出口的包袱和箱子有动过的痕迹,杀人的心都有了。
没时间详细检查都丢了哪些东西,背起包袱拎起箱子将之推出洞口,这才手脚并用爬出去。
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间破院,周道士拎起箱子一路飞奔。
街面上,行路的人看到道士打扮的人灰头土脸,背的包袱拎着箱子狗撵似的横冲直撞,牵着孩子的行人见此情形忙避到路边。
宫中,炼丹的屋子在爆炸中夷为平地,比之前的几次威力颇巨,要知道以前炸是在周道士的控制范围内,顶多对屋内加厚的墙体造成连片的撞击伤,并不会真的将屋子给拆了。
周道士为了测试爆炸的范围大小,以便于炸出一条地道来,做事很小心谨慎。
这次不一样,周道士要不是已经在地道口,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徐威带着人匆匆赶到现场,大手一挥命令:“给我搜,不放过一切可疑的地方。”
“是。”大批孔武有力的练家子内侍手持铲子地毯式的翻找。
不多时,内侍便有发现:“这里,有地道,不过塌了下不去。”
徐威立刻指挥人手:“找只老鼠,身上系根绳看看地道通向何处。”又命人沿宫外附近的宅子进行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徐公公不好了。”内侍指着花圃惊呼,“枯了,都枯了!”眼带惊恐浑身发颤。
徐威侧首看去,不只一片花圃出现枯萎之状,又去其他地方巡视,眨眼间成片成片的凋零。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徐威眼中杀意迸发,“该死的!”一定是姓周的干的,摆了皇上一道!
“尽快查清周道长下落!”话落徐威急匆匆前往承天殿禀明此事。
等着周道长死讯传出,出人意料等来的确是封帝最不能接受的事实。
“砰!”
怒从心起的封帝一掌拍碎了桌子,摆放在桌上的东西摔在地上,流出的茶水打湿奏折。
“皇上息怒。”徐威眼皮一跳心弦骤紧。
“把没枯的花都移出来!”封帝不信连一朵都保不住。
徐威站着没动,如实禀明:“回来的路上已经看不到一朵完好的花了,转瞬间全没了。”
封帝眼睛危险的虚起来,不信这个邪,绕过满地狼藉往殿外走去,“随朕去看看。”
徐威黯然的随皇上前往丹房所在的小院。
踏入小院的刹那,入目成片成片枯黄的花梗弯了腰,不大的花苞像是千金重,要掉不掉的□□着。
放眼望去无一朵新绿,枯得不能再枯死得不能再死,尽是连一朵都不给他留!
封帝怒火冲天:“人,抓活的,带回来严加拷问。”指着这一大片月光草续命,转瞬间化为泡影,是可忍孰不可忍!
挖掘地道的内侍前来复命,“除了周道长不知所踪外,在丹房中负责烧火的两名小内侍亦不见踪迹。”
“跑了?”徐威十分诧异,“何时发生的事?”
内侍再禀:“少了几件衣服。”屋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就连人员的数量及其私人用物的多少都有记录。同挖出来的一一对照端倪渐显。
封帝阴沉着脸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努力压制奔涌而出的怒火,“两个人?”他记得大伴提过一嘴,有些出入。
“后来那个侥幸留下了。”徐威忙解释说明,“这两人可要一并捉拿?”
“聪明的小家伙,说不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未免夜长梦多你亲自去。”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察觉姓周的地道,并且成功的先行逃离宫中,这脑子没白长,封帝起了爱才之心。
“是。”即便皇上不说,徐威也会主动请命前去抓回两只狡猾的兔崽子,尤其那个带眼伤的才是重中之重。
能让挑剔的周道长都满意的烧火小子,没点本事只会步上前几十位烧火内侍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