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可能要与人分住一间屋子的事情上,蔚风孤独惯了事到临头花银子解决不掉,那就睡马车,反正八岁孩子的身板,车里绝对躺得开。
商队中人肯定要留一部分人守着拖车上的货物,安全性有保障。
蔚风将顺着衣衫下摆爬上来的月光草扔出去,这家伙可以不用睡,看着点李成出不了大事。
月光草在半空中划过,改变下落的方向,根须游泳似的在空中划拉了几下,稳稳的落到高高的货车顶端。
爬身上不行,月光草凭两次教训认清现实,还得是那个人在才可以,真小气!
从车顶攀着粗麻绳下去,月光华滚回马车所在之处,抖了抖沾在身上的土,干净了才敢上车,好怕凶人嫌它脏将它丢下车。
蔚风不喜欢宠物上身,概因月光草初见面吃他功德一事记忆犹新。
他可以给但不能偷,李成身上的功德压缩到皮下三层的位置,护住三魂七魄不在话下,表面受点皮外伤不打紧。
“上车了,上车了,谁还在外面,快回到车上,马上起程了。”大嗓门的车夫一路走一路喊,催促路边站着的人。
回到车上将座位下方的一块板子拉起来,拼成一个可供躺下休息的区域。蔚风将抱着银球的月光草挪到枕着的包袱边上,闭上眼睛睡去。
马夫上了车往关着门的缝隙中一瞧,人在里面。收回视线坐直,手中的鞭子一甩,驾车跟上前面的队伍。
百无聊赖的月光草不需要睡眠,理了理花瓣顺了顺根须,然后呆坐了半晌。
根须有一下没一下的甩啊甩,不小心勾住了身边人的头发,嗖的一下收回根须,月光草盯着熟睡中的人,没醒就好。
头发开叉了,闲得发慌的月光草勾住一小束扯断枯黄的那一截,看看人,没醒,很好。
月光草很认真很认真的在梳理头发,扯下来的枯发收集起来利用银球表面的火焰烧掉。
烧头发的焦味让身处梦中的李成醒了神,侧过头去一看,月光草怔怔的样子傻的可爱,抓他头发的根须还在那儿梳理。
“无……”聊字没能出口,忘了嘴里含着冰块,一张嘴差点掉了,李成吸回去压在舌下。
月光草一看醒来的气势较弱,心安理得的继续揪头发,像梳理自己的根须般岂能半途而废。
“我背书给你听。”也不管月光草能不能听懂,一人一草都无聊,各自找事做。
脑子里记了那么多书的内容,重新翻出来回味一遍,当时半懂不懂的地方,有所松动。李成深信书读百遍其意自见。
离京匆忙忘了将齐名书院进出的牌子还回去,听说大点的州、府之中设有齐名书院分部,要是能凭此牌进入前往书屋一观该有多好。
出门在外李成并未随身带着书籍,无论是坐车带是步行,光线有限加上晃来晃去眼睛会看花,就不费这个牛劲了。
侧个身方便月光草打理脑后的头发,李成抓着滑至脸侧的发丝心想,出门在外不及洗漱,剃光了就不必担心头油头痒没法解决。
月光草踩着肩膀爬到对方胸前,揪另一边枯了的枝丫,文邹邹的话一知半解的听着,不清楚有什么用。
车外,听着车内隐隐传出来的背诵声,车夫凝神细听,初时不赶兴趣越听越入神,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转眼间太阳落山,前方行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估计快到地方了。
车夫敲了敲门,告诉里面的孩子:“快到了,准备准备。”
李成听到了,起来找到发绳胡乱的用手指抓了抓绑了个马尾,包袱里衣物、肉干、和水壶,其他车里的东西不必拿出去。
马车一停,打开门背着包袱跳下去,李成把月光草搁肩膀上,望着前方一点一点挪动的队伍,算了一下轮到他跨入驿站的时间。
站得高看得远,月光草喜滋滋的从左肩头走到右肩膀,根须卷着垂下来的发尾摇啊摇。
管家轻车熟路的付给驿丞一笔可观的费用,安排运货的人和车入住后院。
正经住店的搭客走前头的偏门,要经过登记查验户籍才会分配屋子。
正门一般不开,要开也是官员前来或是送急件入京的兵卒。
驿站原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入住的地方,官员的挑剔造成驿站入不敷出。
为了有口饭吃,驿丞和驻守此地的驿卒偷偷放有意留宿的路人过夜,一来二去所得银两私下分了。
好景不长,此事被送信的兵卒撞见,报到了上面,处理了一大批无视法规之人。
闹到最后活不下去的驿丞等人,只得抠门挖窗找关系离开这个鸟不拉蛋的鬼地方。
各地方上驻守驿站之人都不好过,离开的人多了驿站也就逐渐荒废了.
以至于送信的兵卒没地方换马,连口热汤都喝不上,生生的跑死马饿死累死在路上,耽误了重要信件抵京,惹得上面勃然大怒,后经调查获悉原委。
皇上便下旨重修废弃的驿站,给予驻守驿站的人一定获利的手段,允许百姓入住,不过要严格登记,出了事好查证,毕竟是送信的必经之路不能马虎大意。
所得银两即是驿站之人的俸禄,又是修补驿站的花费出处。按各地方上物价的高低定了最低的包住宿的价格,不设上限。设了也会有人想尽办法投机取巧不上报。
驿站每三个月一抽查,倘若发现所获银两未用到修缮驿站易损坏的各处地方,驿丞及驿卒按玩忽职守论处,罚没全部家财发配边疆种树。
专心捞油水的人岂会舍本逐末,驿站修得比客栈还好,才能吸引更多路人入住,大把大把的银子才能装入腰包。
做饭的厨子都是驿卒来干,一方面保证入口之物安全,另一方面花额外银子请人的事不如自己人顶上,肥水不流外人田。
当李成看到驿站的庐山真面目时大吃一惊,不禁用入京时所住的客栈相比较,外面看至少有两个客栈大,里面不清楚是不是建得跟客栈一样?
地方大应该不缺屋子住吧?李成默默祈祷,他要一个人住。
排在队伍中,听到前边负责登记的驿卒说:“排好了,排好了,不要东张西望,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