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臭水。
不断鼓动冒泡的黑水凝结成冰,有效的阻断了黑烟的生成。
月光草从石棺上溜下来,望向正前方那团炸飞的血肉。
“看着哪里不对,死了?”月光草滚到一堆尸块前嗅了嗅 ,“又没完全死透的样子。”
一下子联想到了画中人,困在剑圣画里的那几个人的形态,和眼前差不多。
“独自跑了,行,有种!”被凶人惦记上,月光草给道士点一排蜡烛。
直勾勾盯着虎眼,时间一长眼睛泛酸,伸手揉了揉,面前狰狞中带着口臭的虎头一散,李成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土。
月光草眼急手快,滚过去一把拖住掉下来的灯球,再去看时凶人不见了,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弦一松。
李成来到里面都冻成寒冰的石棺前,上去就是一脚踹成渣,露出下方刻在地面的纹路。
银光自纹路中释放,月光草忙滚到李成脚边,一块被卷起带走。
以为的出口,飞啊飞,就是飞不到头,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望山跑马般难以触碰,累了。
清录道长停下来靠在墙上歇着,神魂离体本就难上加难,不易在世间存活,再加上受伤,现在的他孱弱的连孩子都能将他杀死。
“与李成果真没有师徒的缘份。”长叹一声皆是命,清录道长思考出去后如何生存。
最好的办法是寄生,等神魂上的伤势好转,再行神不知鬼不觉的夺取原主的身体。
万中无一匹配的机会很难遇到,清录道长不禁将主意打在了上山的小子身上。
“与我有缘,真的是……”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清录道长苦笑一声,没有别的稳妥的办法了。
“离开的早了些,若是等到李成不敌恶虎剩下一口气,倒是可以借身体一用,哪怕再残破,有总比没有强,何况李成的底子万中无一。”清录道长在犹豫要不要折返?
“掉下来时手里拿着个亮亮的球,里面有跳动的火焰。”清录道长拍大腿,“太阳真火!”
“完,跑得太早了!”
清录道长悔得肠子都清了,当时的情况来不及细想,现在一琢磨就知李成底牌在手不可能输。
“不行,得回去。”清录道长一边往回飞,一边自我埋怨,“以李成的运气,跟在其人身边才有可能找到出去的路。”
他一个人无头苍蝇般乱转,才更危险。
“太阳真火克制世间所有邪祟!”当时怎么就脑子不灵,当先一步跑了呢?
清录道长悔不当初,希望人还在那里,也许他这般状态也能从李成口中获取到有用的自救办法。
想想徐公公长出来的一条左臂,习惯了遇事以自身为重的清录道长苦了脸。
边思考边飞的清录道长中途停下,“鬼打墙?”
飞了有一阵子了该到了,却仍旧没能找到来时的路,别说地面的裂缝了,连一个新鲜的脚印都看不到。
神魂不是鬼体,落在地上也是有轻微痕迹的,而他落地踩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清录道人用指甲抠挖着墙壁,弄出一个浅坑,观察是否此地有吞食任何痕迹的现象。
一道光亮乍开,李成闭上眼睛等光散去,一扇大门向他敞开。
“来,来我这里。”门中传出悠远的回响。
脚下不必迈步,地面自带的纹路拖着李成向前,进入到辉煌无比气势浩荡的殿内。
一位银衣扮相的老者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眼神正对着大门方向十分的空洞无神,脚下没有影子不是活着的存在。
李成的视线在其他身上看不出材质的衣衫上打转,贵气是一方面,更多的透露着一股仙气,那种高高在上泯灭众生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无论面容有多慈祥,李成抱以浓重的戒备,下意识转着手上的灯球。
“幸运儿,耐心听我一言。”老者并不张嘴,声音却充斥在整个殿宇中。
“我是广泽仙人,因收徒下界,你,是千万年来第一个来到此地的人。”广泽仙人指出,“我所有的传承尽归你所有,将我的道统传承下去,是你唯一需要做的事。”
“来,走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广泽仙人僵硬的招手,“快来,我只是留存至今的一缕神魂,支持不了多久,在溃散前将所有的记忆灌入你的脑子里,这样你就可以修仙。”
听上去捡了个大便宜,对于灌入的方法怕是由天灵盖直接导入,就不怕无形的外力强压之下击破脑子?
李成面露迟疑:“广泽仙人是干什么的?”
“仙人,是仙,是仙……”广泽仙人机械的重复着,给不出可以说服人的话。
李成只知道一件事:“没有灵气何以修仙?”
哄傻子也不能这么敷衍了事吧,还是说这缕残魂在此地呆久了,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不对,即使呆在此处,难不成就不修炼了,有没有灵气修炼时的不畅应该注意到,难不成魂魄就不用修炼了?
亦或是眼前所见所闻皆是假相,是骗他走近的诱饵?
李成盯了广泽仙人脚下的地面,果然有不一样的纹路。
是否一缕残魂,以李成的认知辨别不出,视线往其他地方打量,不难在角落处看到白白的骨头。
对方口中的唯一变了味,李成从移动的纹路上跳到旁边,不往前走而是后退,让月光草盯着点背后的路,小心无大错。
月光草趴在李成肩头,看向后方,“门在动!”拉扯衣领提醒身后有异。
李成果断停下脚步,一束阴冷的目光将他钉死在原地。
广泽仙人朝他走来,每走一步加诸在身上的威势仿佛泰山压顶般,额角沁出冷汗。
“你,是我,选中的器!”广泽仙人哈哈大笑道,“没有灵气又如何,挡不住我借命重生!”
长着一副仙风道骨样,干得却是鸡鸣狗盗的事,白瞎了一身唬人的行头。
李成一边生扛着压力,一边腹诽。
广泽仙人化为一道光掠至对方眉心,待要往里钻去,绞碎对方的意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