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顿住了。
不对啊,因为这只咒灵倒了大霉的人不是我吗。
想到这,我抬起头,对这只张牙舞爪的咒灵怒目而视。
——狗东西,看打!
这一瞬间,我也不觉得手中的咒具不合适了,反正一只手握不住就两只手握住,我今天必须要让这只咒灵知道什么叫做咒生险恶!
“小心!——”
七海前辈提醒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我的双手握着咒具,摆出了击打的动作。
“砰——”的一声。
在背后炙热的视线下,咒灵先是被我像是打棒球般的被击飞,随后我单膝微弯,飞快冲到弹起来的咒灵面前。
“砰!”“砰!”“砰!”
足足将这只咒灵击打十几次后,我心中的火气才散去了一点,而咒灵也被我这戏耍的行为彻底激怒,随着咒力的暴涨,它的脸上出现了一张丑陋的□□脸。
我被丑到战术后仰。
七海前辈干涩地提醒:“……这就是村里祭拜的土地神。”
我立刻嘁了一声,挺直了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十分唾弃:“区区癞蛤蟆,不足为惧!”
“桀——”
咒灵仿佛听懂了我的嘲讽,它的身上泛出紫色的光,咒力的余波将周围的一切都掀翻。
狂风中,我眯起眼睛,手指用力,握住了咒具。
一直松散地萦绕在我身上的咒力在此刻聚拢。
术式——[打棒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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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但是我还清楚地记得在我六岁那年能够看见咒灵的时,一直以为我没有术式的老爸崩溃的样子。
他围着带有鱼腥气的围裙,脸上化着淡淡的妆。
如同过往的每一天,他伪装成北海道如同的渔女在摊子上吆喝着杀鱼卖鱼,直到我指着一个离开的客人问他,那个一直跟在男人身边的丑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他热络的表情突然僵住。
那天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收拾摊子上还没有卖完的鱼,抱着我将还在捕鱼的老妈叫了回来,在我茫然的表情下扯出难看的笑脸让我先回自己的房间,我自然不听,偷偷溜出来,却听见了他们的卧室里传来了老爸痛苦的声音。
我看见过老爸无数次哭泣的样子,但是那一次的哭声,我知道是不同的。
我不太理解那是为什么,只记得从那天开始,我再也不能和其他的小孩一样在海边尽情地玩耍,而是每天都要跟着老爸去寻找我看见的那种丑东西,并且亲手打败它们。
我本能地厌恶那种怪物,但向来疼我的老爸却没有松口,反而是严厉的妈妈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摸着我带着泪痕的小脸发出声声叹息。
直到我第一次在崩溃中将怪物彻底祓除,老爸才告诉我,那叫做咒灵。
——连同他假扮成女人躲在这里的理由一起告诉了我。
术式[复活],从老爸觉醒的第一天开始,他的能力就一直被上面的人所觊觎,而为了能够获得更多个替死鬼,甚至还试图从中能够产生出永远不死的果实,千村家族的所有女性都被贪图权利的族长像是货物般地卖出去,从此沦为了生产的工具。
我的祖母——也就是老爸的亲生母亲承受不了一次次的侮辱,半夜潜入了老爸的房间,用他房内的水果刀割喉自杀了。
临死前她叫醒了老爸,用带着血的手最后一次抚摸自己的孩子,留给了他一句话。
——“活下去。”
又过去九年,十二岁的千村佑也杀掉了自己卖妻求荣的亲生父亲,用尽了那些大人物们交给他的技能,最后易容成一个家族的小孩子逃了出来。
最后在逃亡的第十年,遇见了他的妻子。
这个故事实在是太过凄惨,凄惨到让幼小的、每天只知道捉螃蟹小虾米的我连续做了两天的噩梦。
半夜睡不着的我甚至还握着拳头坐起来,在书桌前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下了名为《三重佑也的复仇》巨著,并且对我爸产生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怜爱之情。
然后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拎着脖子展开了魔鬼特训。
还不给我任何武器,只能用拳头和身体上的其他部位来祓除那恶心的又黏糊糊的咒灵。
在一次又一次的触觉冲击下,我的怜爱急剧消失。
就算三重佑也那个臭老头说过很多次这是为了能够让我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对付咒灵,我也绝不相信!
——那明明只是老爸穷得买不起咒具的一个借口!
每天都要洗无数次澡都没能洗掉身上恶心的味道的我决定在沉默中爆发。
在又一次脏兮兮的回到家里却发现我那个无良老爸正十分认真看着海对面的电视剧,认真到完全忘记了他唯一的亲生女儿还没有回家时,我忍不住拿起了门后的扫把——
接着,我在老爸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用一把凡扫俗把施展出了与电视屏幕中衣衫褴褛的人一模一样的棍法。
被打得满屋乱窜的老爸痛呼几声后,瞪大眼睛,他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电视。
——每晚研究外语就为了能够看懂电视剧的男人瞬间破防了。
在我舒缓了那口郁气后,就发现某个穿着女装的男人正站在客厅像猴子一样地对着电视剧里的动作产生了拙劣的模仿,还一边在嘴里念着降○十八掌、凌波○步、黯然销○掌等等……
我刚刚发出一声嘲笑,来自咒术师的天赋,某种诡异的直觉就告诉了我关于我术式的名字。
——[打狗棒]。
我:“……”
我也破防了。
——谁家好姑娘的术式叫这个名字啊!
我:汪的一声哭出来。
因此,等到三重家的一家之主——三重明子辛辛苦苦在外面工作了一天后回到家后,面对着就是坐在地上崩溃大哭的我和像个疯子一样的老爸。
老妈:“……”
她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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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一天和我的术式和解。
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