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萝进屋。
卧室里只开了台灯,暖黄的灯光照亮了一方书桌,其余尽是昏暗。
周妍撑着下巴在屋子里等着,见两人一前一后进来,眼睛弯成月牙,站起身跟梁斯珩打了声招呼:“姐夫好。”
房间里除了周妍自己的椅子,只有多余一张从外面搬进来的椅子,温萝把位置让给梁斯珩,自己便往后走了两步,去周妍床上坐着。
谁知这小丫头一点调侃她的机会都不放过,一声喊出来,她向下到一半的身子顿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气急败坏地从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还叫还叫,没完了你!”
梁斯珩走过来的身影也是一顿,在温萝打破安静后,神色如常地走近到灯光下,温和地冲周妍颔首,一手钳制住温萝的手,困在掌心中握了握,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义正辞严道:“打她做什么,人家孩子也没叫错。”
周妍有人撑腰,瞬间支棱了起来,叉腰昂首:“就是就是!说个事实而已嘛,萝萝姐你别害羞啊。”
温萝被男人捉到的手往外抽了几下也没抽出来,咬住颊边的腮肉,莹白的脸蛋都被气出了一层红意。
“好啊你俩才是一伙的是吧!”
梁斯珩捏了捏她的指骨,好声好气地哄道:“怎么会,我肯定只跟你一伙的,等会儿回去了我给你赔罪。”
刚刚那一句不说还好,如今被捕捉到话语间的破绽,男人立刻趁势而入、步步逼紧。
温萝从一气之下说出那句话后就开始后悔,这人果然就得寸进尺,一分机会都不放过。
这下气氛被描得越来越黑了。
尤其旁边还有个瞪大眼睛八卦的电灯泡。
温萝差点儿气成河豚,也不知是被梁斯珩气的,还是被自己蠢的。
梁斯珩拿捏着分寸,见真要把人逼急了,见好就收,揉了揉温萝的发顶让她乖乖坐着,自己拖过椅子坐下,向周妍问道:“有哪个题不会的,都是数学题么?”
周妍有些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怎么看怎么枯燥的卷子上,唉声叹气一番,理了理卷子书本,摊到梁斯珩面前,一口一声姐夫叫得殷勤:“理化生也有不会的,萝萝姐对这些肯定一窍不通的嘛,姐夫要是您会的话就更好了。”
梁斯珩接过题目翻了翻,心下被一声声讨好的熨帖,全然没有给自己学生上课时候的刻薄毒舌模样,勾了勾唇角:“物理也可以问,化学生物可能要先看看课本知识点,我就不误人子弟了。”
“好好好光数学物理就行,姐夫您和萝萝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人仿佛十多岁的代沟不存在一样,交流起来格外顺畅,很快都进入角色,一个仔细教着,一个认真听着。
只留下作为两人沟通桥梁的温萝被落下在一边,欲言又止地瞪着前方书桌前的两人,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