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苍白,慌乱之下林芙再次握紧了手中的烛台,想砸向兰玄遥,哪知兰玄遥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臂,衣带款款落在了地上,她难堪的转过头,目光并不敢和兰玄遥相触。
林芙轻咬唇瓣,身子都在不住的发抖,男人冰冷的吐息:“怎么?到了现在,还要装出这一副委屈的可怜样给谁看?”
哪怕到了此刻,她也不想被兰玄遥误会,红唇微张,呵气如兰:“今日,我到此求见大人,实在是因为走投无路。”
“好一个走投无路。”
她唇瓣微抿,语调轻柔:“今日……今日我本已不想麻烦大人,谁知后来,有个小师傅对我说,大人想要见我,所以我才……”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兰玄遥冷呵一声,眼神中满是嘲弄。
“这么说,还是我请你来此处的?你当真连说谎都如此拙劣不堪吗?”
“尽管大人不信,可我所言,都是实情。”
林芙听见她话音刚落,兰玄遥的面上便浮现出了一抹刺目的冷笑。
不知如何辩驳,她心中发急,脸上便也跟着滚烫的烧了起来,好似当真在兰玄遥的面前说谎一般。
“我不知你为何到了此时,还要扯谎瞒骗于我,可你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又这般可怜模样,我如何能不成全你?”
他冰冷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身上。
“刺啦”一声,胸前的衣襟被撕扯开,他看见她胸前一朵素色得纸花,骤然冷静下来。
“你……”
“我的母亲在半月前下葬,掌柜的哄我签的书契是入青楼的卖身契。”
提及母亲,她的眼眶微红,不由得再次滚下泪来。
见兰玄遥松开了对自己的束缚,她迅速地将自己的衣襟敛起语气哀求:“求大人能收留我在身边做一个棋女。”
兰玄遥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同情,正欲开口道歉,忽听砰的一声大门被人推开。
兰玄遥的二叔父带着众人闯了进来。
她惊慌不已,想从兰玄遥的怀里挣脱,可被撕裂的衣裳却因动作往下滑落。
林芙的大脑刹那空白。
她来不及伸手将衣裳穿好,忽然,哗啦的一声,兰玄遥将床上的布衾盖在了她的身上。
兰二爷走进房内,看见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侄儿,叔父我可是坏了你的好事了?”
“都说侄儿你不近女色,没想到竟然喜欢这样不守规矩的未出阁女子,不知是谁家女郎,若侄儿喜欢,纳进房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兰玄遥勾唇冷笑“我的事何时轮到二叔插手?”
“我是你的叔父,也是你的长辈,自然也资格管教于你。”
兰玄遥道:“兰氏的掌权者谁?”
淡漠的话语却形成了一股莫名的威压,落在众人的身上,令人几有窒息之感。
兰二爷想起,自从一年前兄长过世,兰氏的掌家之权就落到了不过弱冠之年的兰氏嫡子兰玄遥的身上。
他咬牙改口:“玄遥你虽是家主,但长幼有别,我是你的二叔,便是长辈,如今你要了姑娘的身子,我们兰府诗书世家,可做不了如此恶事。”
“四年前,陛下于朝堂之上,亲封我为棋帝。”兰玄遥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似一步步的踏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兰二爷的脸上冷汗滴落。
“棋帝,为天下师,上可指导郡主下棋,下可教导名门将相,二叔的意思是?”他抬眸,与二叔父四目相对:“您比陛下的地位还尊?”
兰二爷两股战战,他此时若再和兰玄遥对着干,可就是杀头的重罪。
他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二叔,请回吧。”他的声音凉入骨髓,落入旁人耳中无疑是“滚”
众人一刻也不敢多待,纷纷转身离开了。
待众人离开后,屋内,便又剩下他们两人。
兰玄遥伸手勾起她的下颌视线迫人。
林芙被他望的浑身打颤,却连偏过头避开男人的视线都不敢。
鼻息间萦绕着男人拒人于千里的气息,她听见男人道:“我并不想这件事闹大,玷污了兰氏一族的名声,你的事,我会负责。”
他的眉宇间泛出凉薄之意,略带薄茧的指腹贴着美人的下巴,轻轻地一捏,便落下了一个红印。
他的眼中冷意更甚,他并不喜欢如此娇弱的女子。
“可你也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的通房,连妾都不是。”
*** ***
当夜,林芙坐在小轿内,从侧门被抬了进去,夜风将轿帘吹得鼓起,纷飞得白雪飘了进来,落在她得乌发间化作了湿润得水汽。
她被安置在一间僻静破旧的房间内,与她在一间屋子的奴仆都像是兴奇一只新送来的金丝雀鸟般,将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住的打量着。
“这就是上赶着去灵源寺,自荐枕席的美娇娘?”
“你哪里晓得,家主本心仪侯府嫡女楚棠,前日听闻楚棠即将入宫选秀,家主心灰意冷之时才让这姑娘钻了空子。”
“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如何能和长荣侯嫡女比较?费尽心机也不过是个通房。”
那些人的声音不小,全都钻进了林芙的耳中。
又是楚棠。
楚棠似乎像是无所不在的一道暗影,每当她欢喜幸福之时,楚棠的出现,便会吸走所有她拥有的美好。
她相信兰玄遥会因为因她而被人算计而记恨于她,却不相信,兰玄遥将她当作楚棠的替身。
就算在平凡似路边野草,她也只能是她自己。
给兰玄遥侍棋的第一日,她起的很早,将兰玄遥的棋具都细致仔细的查过,又将棋子泡在水里洗涤。
这样的事情看似简单,实则却十分的繁琐,可林芙做起来却有条不紊。
整理好棋具之后,她便拿了棋童交给她的棋谱,走向书房准备将兰玄遥今日要打的棋谱先摆上。
迎面却与兰玄遥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