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说的幻境,我并没有被拉进去。”
江拂瑛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幻境是挑人的,目的就是促成沈熙禾和周楚砚的感情线,可惜,有她在,周楚砚永远不可能成为沈熙禾的人。
石门蓦然洞开,两道黑影闪现。
“谁!”
雪翎剑现,江拂瑛执剑挡在二人身前。
叶知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江拂瑛竟会为他们挺身而出,为何当初要对沈熙禾下毒手,当真是嫉妒她的天赋高么?
覃桉右手一挥,洞中的夜明珠亮起。
叶知策不认识他,但看见他身后的陆天译,一脸错愕:“陆天译?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覃桉不明所以地看着几人,偏头望着身侧的陆天译:“陆兄弟,是他们吗?”
陆天译点点头。
观二人熟稔的态度,江拂瑛微微眯眼。
海妖覃桉,似乎和幻境中的那个覃桉不太一样。
环境中的覃桉纯真至善,言语间流露出一种对世间美好期许的渴望,而眼前这个覃桉,容貌未变,那双瑰丽的紫眸不复昔日璀璨,倒是多了抹郁色,看着令人揪心。
江拂瑛收回雪翎剑,俯身作揖,语气试探:“是海妖覃桉吗?”
覃桉神色讶异,鱼尾轻轻一划,游至她跟前。
紫眸快速划过一丝暗色,牵起唇角,笑道:“姑娘认识我?”
精致面庞露出单纯的神态,好似真的只是在询问江拂瑛是否认识他。
江拂瑛不着痕迹后撤一步,掩去心中异样,摇头:“不认识,我曾在仙策录上见过这个名字。”
覃桉若有所思,鱼尾后甩,翻身跃到远处,在他们身上布下一层屏障。
“手下小兵不认识诸位,多有冒犯,请随我来。”
陆天译眼神示意他们跟上,自个儿转身走过去,行至半路,察觉身侧多了一人,侧眸一看,是江拂瑛。
“陆公子。”
第一次见到陆天译时,她以为是个女子,没想到会是男子,还好她之前没有贸然搭话,不然就要闹笑话了。
说来也怪,她好像一直没听他说过话,也不怪她会认错性别,毕竟生得这般精致艳丽,很难不认成女子。
陆天译面色困惑,不见她下半句,终于开口询问:“何事?”
少年声线独特,仿佛静谧的大自然下,一种清澈空灵的音色。话音一出,她明显感觉到雪翎剑有些躁动,隐隐有要脱离她控制的架势。
江拂瑛眸光微闪,视线移向前面的鲛人,低声道:“你和覃桉认识?”
少年不答,垂眸静静凝视她,良久不见意料中的事发生,眼中升起疑惑。
“怎么了?”江拂瑛扭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以为脸上沾了什么东西,抬手擦了擦,“我脸上有东西?”
陆天译摇头,确认没发生什么事,才低声开口:“不认识。花轿出现的时候,我们被分开,我追着一个人影过去,遇到覃桉,同他打了一架。”
语罢,他猛地掀起眼皮,盯着江拂瑛好似在确认什么。
好一会儿,那双黑漆的瞳孔闪过一丝光亮,如同黑暗中射进一束光,而他想去抓住这束光。
陆天译心中一直藏了个秘密,这个秘密除了天虚宗的掌门知道,再无旁人知晓。
所出之言,即为神言。
他若开口,可影响修仙者心性,轻则本命武器失控伤人,重则控制他人神志,为己之傀儡。
他父母皆丧命于神言之下,六岁那年得天虚宗前任掌门相救,自此拜其为师,避世修炼,一晃十三年过去。
师尊不忍他与世隔绝,便与天虚宗现任掌门联系,将他派入这次交流学习的名单内,故而天虚宗的弟子都不认识他。
他一直忍受孤寂,灰暗的生活不曾有一丝光明,直到他发现,江拂瑛似乎不受他神言的影响。他感受到能正常言语的快感,对于这个特殊的人,他如溺水之人抓住浮萍,不愿放手。
江拂瑛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活动,也没看见他眼底炙热如火的目光,心里直叹陆天译好本事,竟能与海妖覃桉打起来,观之前二人的态度,明显是陆天译胜了。
“你问过他那花轿的事吗?”
陆天译在她投来目光前迅速敛起眸中神色,目色平淡道:“问过,他说不清楚怎么回事。”
二人目光对视。
江拂瑛隐隐觉得他变得有些不同,却说不上来哪儿不同,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身后的叶知策忽然惊呼:“那鲛人消失了!”
二人神色一凛,扭头望向前方。
方才还在前面带路的覃桉悄无声息地消失,而他们竟没察觉到半分!
陆天译目色一沉,明白自己被覃桉骗了,手伸向剑柄,就要拔出。
“不可!”
江拂瑛按下他拔剑的动作,环顾四周黑沉的海水,轻轻摇头:“我们在水下没有优势,不能轻举妄动。”
他们能在水下自由呼吸,全靠覃桉施下的这层屏障,若出手破了屏障,他们在水下无异于自寻死路。
陆天译抿唇,默默松开手。
“救命!”
黑沉的海水中惊起一道歇斯底里地呼喊。
叶知策眸光微滞,几乎瞬间辨出声音的主人,转身盯着声源处。
“是师妹!”
江拂瑛自然也听出是沈熙禾的声音。
不待众人赶过去,沈熙禾的身影已出现在他们眼前。
她衣裳破损,发髻松乱,脸上甚至带着血痕,身形踉跄躲避攻击。
一道灵光劈过,露出她身后的人来。
那是叶知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