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线索也还是要构建出一个完整的事实,只不过我把这个步骤稍微提前了一点而已,只要自己不真的把它信奉为真相,那就没有问题。”萩原研二回眸看了她一眼,笑说,“这就很像是在拆解积木,在组装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失误,不要害怕出错,及时的发现拆除重新安装,就可以止损。”
这套理论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萩原君是处理□□方面的警官吧。”毛利兰说,“这套理论应该就不适用了吧。”
萩原研二“哈”的笑了一声,有点尴尬,“是啊是啊。”
并不是所有的状况,都会有一个可以纠错的过程,差之分毫,谬之千里,稍有不慎,那也许就是阴阳两隔的悲惨境地。
意识到这个话题所带来的沉重,萩原研二忙不迭的将扯远了的话题重新拽回来,“有一点很奇怪啊,小兰你出现在那里的时候,里面的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有几分钟,就算你在门口目击了那个服务生正在敲门,但也不至于一下就能盖棺定论,确定了他的嫌疑。”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毛利兰借机说道,“而且今天见到的那个服务生,给我的感觉和昨天晚上很不一样,就好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尽管那个服务生当时确实眼神眼神闪烁,好像在逃避着什么,但这也绝不是她可以借此构陷他的理由,
可是为了诸伏先生的安全,她只能这么做,希望萩原君可以明白她的意思,要是那个人真的和案件无关的话,可以尽快的帮助他洗脱嫌疑。
车子已经开到了地下车库,萩原研二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情况以及周围的车辆,稳准狠的将车停了进去。
差不多快十二点了,商场里来吃饭和逛街的人很多,萩原研二带她去的那家卖牛肉饭的餐厅排了很多人,长龙一般的队伍,看着就让人发怵。
“饿吗?”萩原研二转过身来问她。
“还不是很饿。”毛利兰说。
从她的这个方向和角度出发,刚好可以看到前面随着人潮涌动朝着这边走来的安室先生,以及在他身旁挽住他手臂的年轻女人,两个人有说有笑,都还没有注意到这里。
好在他们没有继续再往前走,而是拐弯儿走向了另一边。
“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萩原研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值得一看的。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今天人好多啊。”担心他们会再次折回来的毛利兰,抓着他的手臂将他转了过去,“好了,要认真排队。”
大概在门口等了将近有二十多分钟,总算排到了他们的,进去后,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面对面坐了下来,除了两份主食,还点了几样别的小吃和饮品。
萩原研二拿起旁边的水壶,倒了两杯大麦茶出来,递给了她一杯,毛利兰捧着茶杯抿了一小口说,“这家店还真的是很火爆。”
“这还只是工作日,周末的话人还会更多,记得上一次周末经过这里的时候,排队的人足足超过现在的两倍,吓了我一大跳。”萩原研二唏嘘不已地说。
“这么说的话,那这家店的味道肯定很不错了。”毛利兰满心期待地说。
服务员推着放着牛肉饭的小推车一次次从他们的面前过去,只留下一阵热气腾腾勾人食欲的香气,原本只是三分饿,一下子提升到了五成,但好在没过多久,他们的饭菜也就跟着端上桌了。
随着吃完饭的客人陆陆续续离开,在外面排队的人一个个的又跟着进来,店里始终都保持着座无虚席的状态,她坐的这个位置,靠近窗边,刚好对着后门进出的那个方向,看到安室透一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手搂住旁边那个女人的腰,女人满脸喜悦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般配。
她是安室先生的女朋友吗?
“说起来,小兰你是怎么察觉出那个服务生前后判若两人的?”蓦然响起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想了想答道,“直觉吧,因为昨天晚上那个服务生和我动手了。”
“那他有没有伤到你?”萩原研二关切地问。
他只以为她是在背后遭人袭击的,想不到还有这一出。
幸好那个人还不算穷凶极恶,只是将人打晕了过去,不然,那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压下一抹担忧与后怕。
毛利兰摸了下还有点疼的颈后说,“只是脖子后面挨的这一下,还挺狠的。”
萩原研二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我记得小兰你之前说过,你和那个服务生是在包间门口碰上的,其实大概率上来说,他不是凶手的可能性很高,既然这样的话,他又为什么会在进去之后,无缘无故的对你动手,难道是小兰你发现了什么吗?”
不得不说,他的洞察力与思路清晰到可怕,几乎是一针见血。
虽然她的那个发现是属于被迫的。
但也不可否认,她确实发现了隐藏在面具之下,那个服务生的另一重身份。
当时的实情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毕竟确实是在她提出要去找他们之后,诸伏先生才对她下了狠手的,至于后来揭开的那一层伪装,现在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诸伏先生有意让她这么做的。
但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毛利兰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也和这次的案件有关?
“凶手如果是他的话,那这一切大概还可以解释,但要不是他,那就奇怪了。”萩原研二和她分析说,“就算他是中途折回去的,但当时的情况,明显还没有暴露,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愚蠢到自投罗网。”
“所以说,萩原君也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了。”毛利兰说。
萩原研二委婉地提醒她说,“或许还有什么是被小兰你遗忘了的细节。”
“……。”的确有,但她真的不能说。
毛利兰只好做出一副在努力回想的样子来,“推门进去之前,他的态度还好好的,就是在我说让他留在现场,等我去找警察之后,他就凶相毕露了。”
“不过好在他的目的并不是要伤害你,而是……。”萩原研二的声音顿了顿,“……要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