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毛利兰随性地伸了个懒腰,将窗边的帘子拉开,暖融融的阳光即刻从外面照了进来,落在身上的感觉既温暖,又生出了几分不大真实的恍惚,大概是自己睡懵了吧,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袋里甩了出去,叠好被子,几步来到了他身边,看清了他手中在握的那本书,“咦,诸伏先生也喜欢三国吗?”
在她的印象中,那位长野县的诸伏警官就很喜欢,这难道也是可以遗传的?
“高明哥哥很喜欢,我只是随便看看。”至于为什么是这一本,而不是其他,大概就这是他们兄弟间可以触碰到的最近距离了,心上蒙上了一层雾霭,可身后却有阳光披洒,“古人常以书信寄相思,我相信在这看似冰冷的文字后,诸伏警官一定可以感受到来自亲人的温暖与慰藉。”
她的手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枯草般荒芜而冰冷的身躯,似也随着覆盖下来的光晕而一点点滋生了新的生机,明知不该如此,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抓住,至少在这一刻独属于他的光芒。
这样亲密的举措,甚至连新一都不曾有过,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冰与火的交汇,不只有水火不相容这一种选择,还可以相互温暖。
诸伏景光回眸看向她,冰河爽冷的眼底迸发出一点点光彩,埋藏在腐叶枯枝下的泥土间有一点点的嫩芽,在人还不曾注意到的时候,慢慢地滋长了出来。
每天早晨,她都有去晨跑的习惯,除了在最开始和诸伏景光结识的那几天。她甚至连坐在教室里上课都很难集中精力,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度过,身边的所有人几乎都以为,她是在为了工藤新一的事情,而牵肠挂肚的吃不消,睡不好。
她很想站起来大声地告诉他们,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可越描越黑,只能趴在桌子上,任这些人去怎么造谣都好。
等到下课,铃木园子坐在了她前面的空位上,扭过来,趴在了她的对面,“小兰,这段时间你看起来都好没有精神,是出什么事了吗?”
毛利兰慢慢地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园子,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说到那个字的时候,似有阵阵阴风吹过,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尽管铃木园子也不是胆子很大的那种人,但好在现在是个白天,她也确实没有遇到那种灵异事件,相对来说还是很淡定的,“应该没有吧,小兰你是不是最近看恐怖电影看多了?”
“不是……。”她很少会去看那种东西的,一抬头就看到了就站在园子旁边,可她却无法看到的诸伏景光,双手交握抵在额头上,垂眼看着桌面,“我,我……。”
一连说了两个‘我’字,就没再有下文了。
铃木园子一把抓住了从这里经过,正准备去洗手间的世良真纯的手腕,“世良,我和小兰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说世界上有没有可能会有鬼?”
“怎么可能,要说有人装鬼还差不多。”世良真纯停下来,看着垂头丧气而陷入苦恼中的毛利兰,顿时明白了她这几天到底在心烦意乱些什么,“小兰,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灵异事件,可以告诉我,别忘了我也是一个侦探。”
毛利兰慢慢地将头抬起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诸伏景光略带几分歉意和苦涩的微笑,“抱歉,我的存在让你困扰了。”
这也不是诸伏先生一个人的错,全都要怪她胆子太小了,如果胆子大一些,说不定可以和他交朋友,毕竟,就算他是鬼,可也还是不曾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反倒是她,她怎么能忍下心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这样的存在明明就已经很艰难了。
“小兰,小兰?”见她没说话,而是讷讷地看着前方愣神,世良真纯伸出去在她的眼前一连晃了好几下,总算让她回过神来了,毛利兰定了定心,对她们说,“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其实不是什么灵异事件,只是我这几天晚上总在做噩梦,一时间,没有分清楚现实还有梦境,所以才……。”
铃木园子抓住她的手晃了晃,目光担忧地看着她,“小兰,你都梦到了什么,那个梦一定很可怕吧。”
世良真纯倒是对梦这种东西没兴趣,但还是安慰了她几句,就去洗手间了。
“嗯……。”毛利兰只能搜肠刮肚,把几个恐怖小说和电影里的剧情,揉吧到一起,给她现场编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跟着汗毛倒竖的恐怖噩梦出来,铃木园子听得直打颤,一边摇晃着她的手腕让她别说了,一边又忍不住地催促她还是继续说下去吧。
恐怖故事就是有这种奇特的魔力,让人在害怕不敢听的同时,又控制不住地还想往下继续寻找一个结果,靠坐在一旁桌子上的诸伏景光,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讲到特别惊悚恐怖情节的时,瑟瑟发抖的两个女生不自觉地抓紧了对方的双手。
而毛利兰在害怕之余,还是分给了他一点微笑。她在尝试着接受他这个突然出现不同寻常的朋友。
这就是一切最开始的起点。
迎着朝阳在街边慢跑的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聊起了那时候发生的事,诸伏景光小小的揶揄了她一句,“我当时还以为是我的样子太过恐怖,所以才会将小兰你吓成那样,为此可是自责内疚了很久呢。”
“没办法啊,我本来就很害怕的嘛。”毛利兰低下头对了对手指,“更何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时没有放声大叫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是啊,很给面子了。”诸伏景光忍着笑顺着她的话说。
围着街道周边的一圈慢跑,很快就结束了,回到侦探事务所楼下的时候,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自达,将车在车位上停好,安室透从里面走了下来,“早啊,小兰,这么早就锻炼回来了。”
“早,安室先生。”毛利兰停下来和他打了招呼,好奇地问,“安室先生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就到店里来?”
走上台阶,正在开门的安室透回过头和她解释说,“昨天晚上回去,梓小姐发来信息告诉我,说店里的线路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已经影响到烤箱还有咖啡机的正常使用,所以我就早点过来,也好在客人上门之前,让它们都可以恢复正常使用。”
“那有什么我可以帮到忙的地方吗?”一向热心的毛利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