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沉溺在美梦中没有醒过来的毛利兰,肩膀被人轻轻推搡了几下,耳边隐隐听到了声音,揉开了还有些迷蒙的睡眼,“唔……已经到了吗?好快,感觉才过了几分钟。”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啊。”见她还在犯迷糊,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萩原研二伸出手替她解开了安全带,“我们也要快点下去才行。”
航站楼里人头攒动,已经到达目的地的乘客陆陆续续地在往外走,拥挤的人群中,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吸引了毛利兰的注意。
是,是诸伏先生吗?
“怎么了,小兰?”察觉到她情绪中的一点波动,萩原研二回过头来问她。
“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我也不是很确定。”毛利兰含糊地一语带过,“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啦,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到酒店去吧。”
见她有心转移开话题,萩原研二自然不会讨人厌的再继续追问下去,“说的也是啊。”
其实刚才在飞机上的时候,他也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去确认他的身份,那个人就已如水归河流,找不到了。
他虽然不信奉鬼神,但对于这个充满了浪漫色彩的缘字,还是信以为真的,他相信老天是不会让一对有情人总擦肩而过,如果会的话,那就只能说明缘分还未至,又或是那并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真是个阴暗的想法啊,萩原研二有点鄙夷自己的摇了摇头。
从这里乘车到酒店的话,大概不到一个小时,下车的时候差不多快七点了,天也已经都黑透了,简单的到房间去整理了下东西,便到楼下的餐厅去吃了晚饭。
晚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萩原研二便兴致勃勃地提议说,“反正时间还早,等下不如一起去泡个温泉。”
现在也不过刚八点半,相对于睡觉来说确实有些早,左右也没别的事可做,毛利兰向上用力地伸展了下手臂,没有意见,“好啊。”
倒是松田阵平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又不是男女混泡的温泉,要不要这么兴奋。
虽然只隔了一堵墙,但隔音的效果还是非常的好,将这一亩三分地的水流以及男人们闲聊或是歌唱的声音全都圈在了这里,根本不用担心太过的吵闹和杂音,会引起旁边温泉中女士们的不满。
背靠在石台边缘的萩原研二,仰起头看着高高的天花板,轻飘飘地说,“小阵平难道不知道睡前泡一泡温泉可是很有助于睡眠的。”
“我又不是笨蛋。”松田阵平嗤笑了一声和他说,“你就不怕她把你当成变态。”
“诶?”始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萩原研二愣了一下,“应该不会……吧。”很没有底气。
男女终究是不同的,相同的话题,同性之间可以毫无顾忌的讨论,但放在两性之中除非他们的关系特别亲密,显然他们还没有达到那个层次。
下一秒,萩原研二就换上了坚定的口吻,“hagi怎么可能是变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你开心就好。”不过,难得看这家伙,在和女孩子相处的时候失了分寸,还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松田阵平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在隔壁温泉中,正舒舒服服泡汤的毛利兰,压根儿没想这么多,找了个还算僻静的角落,趴在热气蒸腾下而拥有了温度的石台上,只露出头肩颈,在温泉的包裹下,仿佛重回了母亲的怀抱,安心的让人想睡觉。
眼前那扇巨大的玻璃窗,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城市夜景以及对面架在半空中,连接了两栋大楼的全透明走廊上,一道清瘦的人影快步地从那里走过,这么远的距离,虽然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但不会错的,她可以确信,那一定是他!
袭来的困意如退去的潮水消失的无影无踪,疾行在走廊上的人,也不知去往何处,没入了前方的黑暗。
这样冷的天气,没有人会在外面闲逛,除了脑子突然一热就跑下楼的毛利兰,身上穿的还是刚刚在酒店里买来的那件浴衣,很单薄,再加上刚刚又泡过温泉,风一吹到皮肤上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双手拢到嘴边轻轻地呵了口气又搓了搓,勉强回暖了一些。
早该想到诸伏先生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在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自己就这样贸然的跑出来,不仅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给他添麻烦。
这么简单的道理,非要跑到楼下来吹一吹冷风才能够想明白,她可真是够笨的。
抬起头看了看三十几层的高楼,虽然很想要见他,可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恰当的时候,幸好她已经足够的冷静了,尽管身上还是很冷,但却可以笑出来了。
在亲历了诸伏先生与风雪同归的那个时候,她真的怕了,怕他真的一去不回了,怕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见到他了。
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一天,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而不能抓住他。夜半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纵使那是一个噩梦,但也有美好的另一面,在梦中,她依然可以见到他,现在能够亲眼看到他安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哪怕他已经……不记得她了,也好。
脑中回荡起那一天,ghost在将她送出家门的时候,说过的那一句话,“当他遗忘了你们之间的那段过去,只剩你一个人守着那段回忆,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一个人,无论到什么时候,在哪里,都不会将他忘记的。”她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那好吧。”ghost说,“如果你哪天改变了主意,欢迎随时过来,不过,记得一定要在那天之前,不然,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直到大雪来临,她才知道那天原来指的是诸伏先生消失的那一天。
只有深刻地体会到失去的痛苦与无助,或许才会做出比较极端的选择,那就是遗忘,遗忘掉所有的痛苦,就如同ghost那张永远都无法被记起的面容一样。
一名拥有超高天赋的心理学专家,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所有人遗忘掉他们不想再记起的任何记忆。
抬起头,看着电视屏幕上,关于今早那桩自杀案的报道,毛利兰罕见的沉默了,如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