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了,明天,明天他一定回来的!”急切地和她做下了保证。
她知道在这一场红与黑的博弈中,每个人都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上,尤其是肩负了所有人一样的工藤新一更是聚焦在了漩涡的中心点。
本无意再去拆穿他的身份,可他偏偏又要凑上前来说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谎话,毛利兰索性对他伸出了手掌,“那柯南可以把手机借我看一下吗?”
“……。”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的柯南。
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绞尽脑汁的在想有什么恰当的借口遮挡过去。
毛利兰将手掌收了回去,笑容还是那样的恬淡释然,“那就只能拜托柯南替我转告给你的新一哥哥,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为什么!”干瘪的声音都在发颤。
“是啊,为什么呢?”空而远的目光只剩缥缈。
新一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中问了无数遍,连她自己都觉得厌烦了的话,如今就像一个冰冷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原来她也有过那样咄咄逼人的时候。
她不知道他的每次出现都要承受怎样的代价,不知道他的出现又将会面临怎样的危险,更不能知道这样的痛苦中是否也有自己的手笔。
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她又怎能还这样心安理得的继续无理取闹下去,过去来不及生长便无疾而终的朦胧萌芽虽已不再,但他们至少还是朋友啊。
没有人会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
“与其见到那个动不动就会玩失踪的自大狂侦探,还是柯南更可爱一些,不是吗?”
没有像往常一样伸出双手去揉一揉他肉嘟嘟的脸颊,缺乏了亲昵的举措让这句话的可信度显得没有她说得那么高。
“小兰姐姐……。”如坠冰窖的一颗心难以浮上来。
回应他的只有才上台阶的脚步声。
将房门打开的毛利兰回头看了他一眼,“再不快点进来的话,我可就真的不管你喽。”
七岁的壳子里盛装了十七岁的灵魂,他该为自己做下的每一个决定承担责任。
客厅中的摆设几乎没有动过,还是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却又比她记忆中的轮廓多了些许不同,一脚踏破了时空,仿佛回到了儿时母亲还没有离家的那一天,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几度令她热泪盈眶。
妈妈,真的是妈妈回来了!
“小兰姐姐……。”将门轻轻关上的柯南走到了她身后,“今天晚上我想……。”
“不可以。”毛利兰果断了拒绝了他还没提出来的那个无理请求。
猛然吸入的一口冷气,呛到了肺管,咳不出又咽不下去,剌的嗓子生疼吐不出一个字。
不忍在这张七岁孩童的脸上看到这种受伤的表情,毛利兰还是耐心地俯下身,单手撑在膝盖上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柯南已经长大了,是个坚强可靠的男孩子了,要学会独立知道了吗?”
今晚或许不是一个恰当的好机会,但她还是要告诉他,过去的纵容与约束这些如同枷锁一般束缚在他身上的东西,从这一刻开始通通都不在了,她要还给他全部的自由。
“我不要!”压抑的低吼声从他的喉咙里宣泄了出来。
纤细而洁白的手指抵在了她的唇上,随即指了指那扇关闭的卧室门,“小点声。”
早就已经睡下的毛利夫妇在睡梦中听到了这一点动静,但好不容易才在梦中和女儿团圆的一场梦让他们割舍不下,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小孩子撒娇耍赖固然很可爱,但前提,他必须要是个真正的小孩子才行,毛利兰在叹息中慢慢直起了身,似是败给了他,“要是柯南你真的不敢一个人去睡,那我也只好……。”柯南立刻把耳朵都竖了起来,听她说,“勉为其难地到楼下去把他们都叫醒,拜托研二他们来照顾你一晚好了,就当是今晚留宿的房租了。”
“……。”
温柔中带着强势,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话虽如此,但毛利兰还是进到卧室把被子枕头抱了出来替他在沙发上铺好,又把定好时间的闹钟摆在了旁边的茶几上,“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坐在沙发上簇拥着被子的柯南看向了关上的卧室。
门缝底下流出了一点光亮,毛利兰将灯打开了,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桌椅床铺全都一尘不染,可以想象到妈妈每天都有来为她整理房间,哪怕希望再渺茫,但父母还是无时无刻地不再盼望着有朝一日她能回来。
侧躺在沙发上小憩了片刻的诸伏景光,听到茶几上的嗡嗡震动声,半个小时前发出的信息终于收到了回复。
未免他会担心,毛利兰特意强调了句,手上的麻药劲儿还没有过去,所以一点都不疼,后面还配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
指尖忍不住轻轻戳上了那个表情,冰冷的屏幕传递来的温暖,让他彻底得以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