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群主,正是阿福掌厨。”伺候在侧的宫女指着那道被雕琢的异常美艳的花朵道:“尤其这道菜,为了区分,阿福还特意雕了八种不同的花型。”
云溪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朵朵用雪莲雕刻的鲜花。她状似不经意的抬头,目光快速在众人的桌案上扫过,望着那大小不一却朵朵如雪般剔透的鲜花,脸上笑容渐浓,她转身对着青璃道:“等会儿宫宴散了,你先和翠嬷嬷回去。”
青璃不解,翠嬷嬷却笑着点头。
一场宫宴进行的异常顺利,顺利的让云溪灵都有些不习惯,直到皇帝等人都离席后,众位大臣们才纷纷往宫外而去。至于拼酒的那两人,早在宫宴进行一半的时候,就勾肩搭背的抱着酒坛离开了,美其名曰:要边赏月边喝酒才有意境。反正他们本就有婚约在身,皇帝也没有阻拦,只是吩咐了宫人们要仔细照顾。
期间借着敬酒的机会,云溪雅将一本装订精美的半部佛经献于了太后,轻松博得了一阵赞许。
悦仙宫门前,云霄鹏正和恭亲王道别,一个小宫女走了过来,“云侯爷,太后娘娘留群主有事,特让奴婢来告知侯爷。”
云霄鹏似是一愣,也没有多想正欲应下,云溪雅却突然道:“爹爹,这天寒地冻的,二妹妹独自回去也不安全。不如我们在暖阁坐上一坐,等二妹妹见过太后再一道回去。”说完,她还特意看了一眼云霖,“这样小霖也能安心些。”
云溪雅的话成功引起了云霄鹏心中的隔应,他看似慈爱实则冷漠的眼神落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云霖身上,半是感慨半是打量的说道:“咱们家小霖到底还是和他姐姐亲近。”
云霖动了动嘴角,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听的出云霄鹏话中另有所指,明知该表明自己最亲的人是父亲,但这句违心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于是干脆沉默以对。
云霄鹏不喜他们姐弟也不是一两天了,若说以前碍于没有能力他必须要虚与委蛇,那么现在,他才懒得为了讨好云霄鹏而恶心自己。
面对云霖的沉默,云霄鹏也不意外,他笑容温和的将视线从云霖身上移开,转头对宫人道:“前面带路吧。”宫人颔首,抬着宫灯在前方引路。
再说另一边,云溪灵离开酒宴后就转道来了悦仙宫后的一处偏殿。早早等候在那里的万公公迎了上来,“小姐,一切准备就绪。”
云溪灵微微颔首,静坐在棋盘前等侯。没过多久,万公公就引着另一个人走了进来。来人刚要说话就看到了端坐在里面的云溪灵,御小将军四字顿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空荡荡的大殿中,云溪灵手执黑子,头也不抬的招呼道:“请坐。”
丁远面具下的神色渐冷,眼中满是戒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一边说一边就要离开。
就在丁远即将打开殿门时,云溪灵突然轻笑出声,清冷平稳的声线在偏殿内幽幽响起。“十年前宁国公府满门抄斩,其中一女有幸躲过一劫,如今隐姓埋名留在本郡主身边,依大人之见,本群主该不该把这事说出去?”
丁远搭在门栏上的手一顿,猛的回头死死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云溪灵对他骤然爆发的杀意视而不见,甚至心情颇佳的落下一子,“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吧?宁世子。”后面三字,云溪灵说的又缓又慢。
丁远浑身僵硬的深吸口气,隐藏在袖中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半响转过身,走到她对面坐下。
望着棋盘上势均力敌的双方,他缓缓拿起白子,一双冰冷的眸子中涌起风暴,他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云溪灵后,猛然落子,毫不客气的阻断黑棋的进攻局势。
云溪灵秀眉微挑不慌不忙的跟着白子,淡然的仿佛她真只是在以棋会友。二人无声的下了几个回合,丁远渐渐急躁起来,本来进退有路的棋风也开始处处杀机。
“宁世子杀气好重啊。”云溪灵把玩着黑子。
丁远,或者说宁垣之将手中白子扔进棋龍,脸上玄铁面具一摘,冷冷道:“云溪灵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吧。”
话落,云溪灵失笑摇头,“宁世子可能误会了,溪灵无意与你交恶,此番邀世子前来也是为了确定一些事情。”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宁垣之也明白她之前的一番说辞全是诈语。其实也怪他自己,一听到青璃就乱了分寸,险些忘了云溪灵对妹妹的多方照顾,根本不可能把她推出来送死。宁垣之自嘲的笑起,“你就不怕我直接一走了之?”
“你会吗?”云溪灵反问,“青璃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能不管她。”
对方言语肯定,显然是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宁垣之紧抿着唇,心中思索着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他一向独拉独往做事低调,也不常和人接触,到底是哪里引起了怀疑。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是自己妹妹那边出了问题。“她和你说起过我?”
云溪灵摇了摇头,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下道:“还记得凤凰楼宴吗?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对云霄鹏,不,应该是对整个云侯府产生了极大的抵触和厌恶,这点让我印象深刻。”
“试想一个刚刚高中状元的学子,怎么会对侯府有那么深的敌意。其次,你对青璃实在太好了。无论是两年前的春猎,还是前不久的画国公府遇刺,你很明显的在护着她。这让我不得不好奇,多次观察下来,我发现你看青璃的眼神很复杂,那种夹杂着惊喜、意外、怀念、担忧,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神态,绝对不是在看自己的爱人。而青璃的身份在我这儿并不是秘密。假如把这些事情都串通起来想想,你是谁,不就非常明显了吗?”
云溪灵的一席话说的甚是轻松,可宁垣之却是听出了一身冷汗。他根本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观察力会细致到这种地步,当然,感叹的同时他心中也松了口气。
宁垣之可以确定,今日云溪灵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对方既然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若真要动手,何须用这样迂回的方式。
想清楚这些后,宁垣之眼中的敌意褪了不少,“郡主今天是来劝我收手的吗?如果是,还请免开尊口。”
面对这样坦诚而直白的回话,云溪灵忍不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