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作为一个医者,这是最要紧的。
赵芸儿看到银针有些害怕,脸本就惨白,现在更是发抖。
薛月白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慰道:“没事儿的,不用害怕,大不了不看就是了?”
谁舍得对长得好看的小姐姐不温柔呢?
赵芸儿好像很信任她,两句话一劝,果真就不动了,只是,她还是偏着头,有些害怕。
薛月白拿着魏钦岩的针灸包,取了根较短细的针。之前她在科室实习都是用的标准的一次性针灸针,针身更细,更轻,现下手里的这个着实是粗了那么一丢丢。
薛月白技术娴熟,很快将八根针扎进了准确的穴位,四根在腹部,四根在腿上。她起身准备走,被赵芸儿扯住了裙摆。
她看到虚弱的赵芸儿,心生恻隐之心,得了允许,就坐在榻上陪着她,捏着她的手安慰道:“别害怕,过一会儿就好了啊,疼就告诉我。”
魏钦岩要在赵芸儿肚腹的中脘穴的针上点艾柱,这叫艾条灸,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因为听红芗说,赵芸儿素来有脾胃虚寒之症。
“我来吧。”薛月白从他手中拿过艾绒,揉捏成一小团,然后她问:“有打火机没?”
薛月白之前在科室给人点艾绒,艾条,艾灸盒都是用的打火机。
“打火机?”魏钦岩正在拟药方,写到一半停了笔。
“哦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可以点火的东西。”薛月白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这个时候哪有什么打火机?落了一次水,就跟脑子进水了一样。
薛月白接过红芗递过来的火柴,点着了艾绒,小心翼翼地捻在银针的一端,一共要烧三次,为了怕艾绒抖落的灰烫着赵芸儿,薛月白是一时也不敢离开。
赵芸儿想是今天在外折腾了一天累了,扎了针之后就躺在榻上熟睡,薛月白听到魏钦岩拿着药方让小厮去呈递给赵孟霖看,吩咐红芗赶快来替换她。
她跑到魏钦岩小厮的身边,探头看了看药方上面,足足有十几味中药,但是用量都很轻。
薛月白想到,赵芸儿本就身弱,需进补,这一个疗程的药不会是小数目,她为了赚钱,也顾不得脸面,毛遂自荐:“这药你们在哪儿抓?”
魏钦岩没说话,倒是他的小厮说:“这都要听县令老爷的。”
“要不,就送到我的药材铺来抓吧,物美价廉。”薛月白展颜笑道:“我就赚点辛苦钱。”
“你家的药材铺?”小厮问:“什么药材铺?”
“那当然是乾州最大的药材铺啦!”薛月白说:“周戚他娘的方子不就是你们给开的吗?我们给抓的药。”
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魏钦岩说:“青杉啊,赶紧去吧。”
“怎么样?怎么样?回头咱俩二八分成。”薛月白说:“我八你二。”
“其实我更看重的是药材的质量。”魏钦岩缓缓道。
“质量当然有保证,这还用说吗?我又不是那种利欲熏人之人,实在不放心,你大可以自己来考察考察。”薛月白性子急,说什么都要现在就带他去看。
“晚些时候。”薛月白以为魏钦岩在推辞,她说:“那我晚上可得跟着你。”
赵孟霖封了十两银子给薛月白,感谢她救了自己的女儿。回乾州药材铺的路上,薛月白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想到了其他的生财之道。
青杉跟着魏钦岩,他们要随薛月白一同回她的药材铺。
“公子,这姑娘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正常?”青杉实话实说。
“不可胡说。”魏钦岩随薛月白从小路往药材铺走,刚刚到借口,就发现有一群人聚拢在不远处。来来回回跑着的人手里都提着水桶,现场嚎叫声不断。
“怎么了这是?”薛月白扯过一个人问。
提着水的人满头大汗,说:“有房屋走水了!”
乾州的木质房屋连成片,一座烧起来,风一吹,左邻右舍都跑不掉,参与抢救的人有很多。
“这谁家这么倒霉?”薛月白越走越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等她走近一看,着火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她自己家,罪魁祸首——薛广思正在拼命救火,他满脸黢黑,大概率都是被烟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