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芗的态度不似昨日那般恶劣了,都会微微欠身道声谢谢了,她说:“薛掌柜?我们就先回去了。”
“你们怎么来的?”薛月白送她到街口,看到一顶娇子稳稳当当地停着,想着一定是来接赵芸儿的。
寒暄了两句,还没等上车,薛月白身边就站定一个人,她扭头看到了,觉得眼熟,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是谁了。
红芗的反应更快,指着这位少妇的鼻子就喊道:“孙莲清!你又来做什么?”
孙莲清拎着绣帕,绕过薛月白走到红芗面前,抖着帕子说:“我当是谁,原来是赵家姑娘啊!今日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怎么不到那梨花巷里逛一逛?你不是最爱去那种地方了吗?”
红芗听到孙莲清编排自己的主子,她冷笑道:“只怪我眼拙,没能看到是这位曾是梨花巷里的头牌,如今从野鸡变了家禽了,也想着出来抖抖羽毛立威风吗?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这幅德行,怎么不再多叫唤两声,我们大家都来好好听听。”
薛月白在心里大呼过瘾,红芗果真生了一张好嘴,此话一出,昨日才新婚的孙莲清顿时憋得脸通红,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薛月白这才想起来,原来孙莲清就是昨日与张林成亲的那位“花魁”。
“红芗,我们走吧。”赵芸儿难得露出愠怒的神情,她浅笑着对薛月白说:“薛掌柜,我们先走一步了。”
薛月白识趣地后撤了一步,让了出去,只是说:“回头见!”
望着轿子远去,薛月白看了孙莲清一眼,耸了耸肩膀,背着手,准备回药材铺,她想:自己的“战斗力”远远不及红芗,眼下赚钱第一,保命第二,其他的都交给命运吧。
“薛月白!你给我站住!”孙莲清厉声呵斥,上来就要拉扯她的衣服。
“哎哎哎!有话好说,你可别动手动脚,咱俩可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处,你少来攀扯我。”薛月白甩开了一条胳膊,却又被她拉住了另外一只,两个人一个推,一个扯,薛月白性子一贯急躁,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在一旁装卸药材的伙计们放下手里的活,都走到薛月白跟前,杜仲抱着胳膊,扬起下巴,斜眼睥睨孙莲清,黄柏抄起勾麻袋用的铁钩,扛在肩上,踩着鸭子步走过来,低头啐了一口,喊道:“你放开我们家掌柜。”
“怎么?青天白日的,你还想和我一个弱女子动手?”孙莲清不知道哪里升起来的嚣张气焰,单手叉着腰,就是不饶人。原先在梨花巷里仰人鼻息,畏手畏脚,如今她也是个“少夫人”了,自然嚣张些。
乾州药材铺的女伙计——灵芝急忙跑到前厅对着薛广思喊道:“二当家的,大当家在街口和人打起来了!”
“又打起来了?”薛广思放下手里捻着的笔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