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前，他需要更为准确的情报。 搜集张啸林保镖情报这事，自然是由林其书来负责。 至于他如何交代老曲，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谷雨需要的是结果。 而不是事事都需要他来亲力亲为。 如果什么事情都他做了，那还需要这个行动小组干嘛？ 这样的话，老曲和其余的几个行动队员，就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嘛。 自从前些时间交代了林其书，好像已经快大半个月没消息了。 谷雨觉得，应该还是要问问此事的进展如何了。 这一次，谷雨没有趁夜摸黑去访林其书了。 而是将他约在了郊外无人的江边。 江边的滩涂上有很多半人多深的灌木丛，也不怕日本人江面上的巡逻船。 如果要是遇到小股的日军巡逻队，也可以很好的利用地形掩藏，或是趁机逃离。 夏末的江风，带着些许凉意。 早早到达见面地点的谷雨，寻了一个有树荫的地方等起了林其书。 身前的黄浦江，浪花翻滚向东而去。 此时，或许正值中午时间，江面上连一只船都没有。 这样也好，也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岸边的他们了。 谷雨眺望着远处，让自己的身心放松了下来。 这一段时间都是紧绷不已。 说实话，这个76号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每天送来的那些报告上，都是一些死人的事件。 这些都是76号的狗腿子和各方的情报机构交手时死亡。 报上来的名单，各方都均有损失。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76号还占据着优势的。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上海市76号的大本营，从旁又还有日本人的情报机关辅助。 再加上诸如张啸林之类的狗汉奸，各方的情报机构不至于被连根拔起，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当然，目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不过谷雨确实因为前一段时间，军统戴笠的一个决定，让他有些忧心不已。 军统局本部说，要不惜一切代价跟投敌之汉奸斗争到底。 跟汉奸斗阵到底，这话是没错的。 然而，不惜一切代价，这个就有待商榷了。 什么叫不惜一切代价？ 难道说为了除掉一个汉奸，要赔上几个人的性命？ 不说这样值不值得问题。 而是要真这么做的话，谷雨觉得这个代价就真的太大了。 不管是打入敌人内部的情报人员，还是行动队的成员，每一个人的成长都是需要时间金钱等等为代价来成长的。 特别是那些资深的情报人员和行动队员，他们都是其中最为宝贵的财富。 这些人要是有损伤，其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亚于叛逃者带来的影响。 自古以来，人才是根本。 没有人，还怎么展开情报工作？ 戴笠也算是老情报人员了，为什么就搞不懂这个道理？ 其实谷雨觉得，他不是不懂，而是因为他愚忠。 对常凯申的愚忠。 戴笠自从跟了常凯申之后，对他可谓是忠心不二。 常凯申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多半都是交代他去做的。 如今上海的乱局，让常凯申是愤怒不已。 压力肯定就会给到戴笠身上。 承受不住压力的戴笠，自然就会不计一切代价行事。 这种事情，谷雨其实也知道，应该不止他一个人看出来不妥。 恐怕局本部的也有很多人也看出来了吧。 他们为什么不跟戴笠去说？ 一方面是惧怕于戴笠的威严，二来他们也不想因此自找不快。 戴笠说要这么执行，你确实要跳出来反对，你这不是抗命不尊吗？ 抗命不尊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上海滩和他们离着千山万水，就算上海区出了什么事情，也落不到他们头上。 既然如此，何不个人自扫门前雪。 反正重庆一片太平盛世，歌舞升平又有何不可？ 这些想法，不是一小撮人这么想，而是很多人都这么想。 这就是国党，常凯申治下的国党。 要是长此以往下去，这个国家还是中国吗？ 想到这里，谷雨就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要真是如此的话，结果还真的很难说。 不是消极悲观，而是国党那些人的做法，那里像是抵抗侵略，分明就是一群不知春秋的投机分子。 唉！ 想到这里，谷雨不得不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远远的就看着你沉着脸，是谁借了你的钱没换，还是借了你的米还了你糠？”此时正好走来的林其书，看到谷雨这副模样，远远的就打趣了起来。 林其书他来，谷雨是知道的。 只是这些情绪，想来心里有些糟。 独处时，他有些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