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茗,你怎么还杵在这,还不快点去房内收拾衣物。”姜锦姒吩咐道。
见姜锦姒已经发了话,青茗自是不敢继续说些什么不敬的话,迅速低垂了下眼眸,道了声:“是。”
不消片刻,一道倩影便落在姜锦姒的面前,赫然是笑语盈盈的红玉。
“大小姐,方才奴婢走得匆忙,竟忘记告诉青茗姑娘明早府内只用两辆马车,您须得与表姑娘坐在同一辆马车。”红玉道。
“我记得府邸的马车不止五辆吧,为何明日只许用两辆马车?”姜锦姒质问道。
闻言,红玉不可置信地望了姜锦姒一眼,她也没想到一向端庄守礼、谨遵老夫人教诲的大小姐,也会对老夫人提出质疑了,难怪表小姐会说大小姐不愿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想到老夫人的嘱托,红玉连忙解释道:“眼下遂州干旱,圣上又在提倡节俭,镇北侯府自是不能冒这个尖,还望大小姐体谅镇北侯府的难处。”
“哦,是吗?还是说有人又在祖母面前乱说了什么话?”姜锦姒反问道。
尤其是后半句,听得红玉嘴角微抽,她不由得暗忖道:往日大小姐最是端庄温柔,如今说出的话竟然如此尖锐,看来这姐妹两人的确误会颇深啊。
哎,老夫人也是命苦,操心完儿子,又要替孙女解开与表妹的误会。
“大小姐想多了,断无此事。”红玉依旧梗着脖子说道。
她自是不敢乱说话,两个小姑娘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尤其是大小姐自幼都是洛水城出了名的温柔端庄,眼下说话竟这般直白。
想必这误会肯定大了,她若是说了实情,岂不是加深了两个小姑娘间的误会吗?
“既然红玉姑姑都这般说了,我自是相信红玉姑姑的话,明早我会带着青茗去镇北侯府门口等着马车。”姜锦姒故意说道。
听到姜锦姒的这话,红玉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叉开话题,道:“我方才见青茗刚从大公子的住所的方向回来,是大小姐派人去打扫大少爷的屋子吗?大公子快要从晚枫书院回来了吗?”
“红玉姑姑也该知道大公子何时从晚枫书院回来,向来不会主动与我说,又何必问我呢?红玉姑姑若是想知道他何时回府邸,不若去问问我那个好表妹,这样还来得快些。”姜锦姒半分不在乎地说道。
“呵呵,大小姐真会开玩笑,老夫人还在等着奴婢回来,奴婢先告辞了。”红玉实在是不想在这里继续待着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她虽然知道镇北侯世子姜锦舟的确更亲近顾嫣然,但是素日大小姐不都不在乎吗?今日怎么气性这般大。
早先,她一直以为大小姐的脾气是几个兄弟姐妹中最好,即便生了气也只会憋在心中,不会将气撒在别人的身上。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她大错特错了,大小姐发起脾气来,才是阴阳怪气十足,甚至无差别攻击,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看来姐妹两人这误会深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啊,她还是更喜欢那个如清风明月般温和的少女。
直至红玉离去后,姜锦姒方才无语地翻了个不雅的白眼,冷声道:“一丘之貉。”
*
姜锦姒在外边吹了一小会儿凉风,刚走进寝屋内,便看见青茗立即就跪在了冷冰冰的石板地上。
青茗尚未开口说话,她便听见姜锦姒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方才去大公子房中之时,见过青栀了吧?”
闻言,青茗立刻换上了诚惶诚恐的神色,开口求情道:“大小姐,青栀也只是一时糊涂,私下妄议了主子,念在青栀伺候了你这么多年,还请大小姐给青栀个机会。”
即便早就猜到了青茗早晚会来她面前求情,真正去面对这一幕时,姜锦姒依旧难掩心底的怒火,冷声道:“不过是私底下见了青栀一面,你便被她的花言巧语蛊惑了吗?若是姐妹情深,不若青茗你也去大公子的房中陪她如何,我锦阁庙小,还容不下二心之人。”
“奴婢不敢,是奴婢失言,还望大小姐责罚。”青茗连忙磕头道,脸上紧跟着写满了惶恐之色。
心中却截然不同,她还记得今早小丫鬟们便是这般说,大小姐便轻拿轻放了,她与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小姐肯定也不舍得处罚她。
此刻,青茗真的后悔极了,她方才的确仗着自己在大小姐跟前待得时间最久,失了为人奴仆应尽的本分。
又加上大小姐此次的确如青栀所言,并未处罚其他碎嘴的小丫鬟,唯独送走了青栀。她便以为大小姐真如青栀所言,不过是吓唬一下青栀而已。
其实,自从姜锦姒病重醒来后,青茗就明显察觉到姜锦姒不像以往那般亲近她,她为了能够重新夺得姜锦姒的信任,才不得不铤而走险走了这招险棋。
眼下她不需要去质问青栀,仅是看姜锦姒如今对她的态度,青茗便知道她这次又被青栀给利用了,当真是可恨!
姜锦姒轻挑眉头,她倒不知青茗何时也变得这般陌生了,当真以为她脾气太好,惯的丫鬟奴仆都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上辈子活得糊涂,她根本不知道手底下究竟有哪些蛀虫,眼下正好是个好机会。
她满脸玩味地说道:“责罚?既然这责罚是青茗你自愿求的,那便从一等丫鬟降为二等丫鬟吧,拿二等丫鬟月例,罚银便免了吧。”
闻言,青茗瞪大了眼睛,想起这责罚又是她主动求的,她实在不知如何开口求情,只好瓮声瓮气地说道:“奴婢遵命,谢大小姐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