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脑袋靠着他的胸膛，听不到任何的心跳声。
在夜色中奔跑的丧尸王低头看了怀里面色逐渐苍白的小人类一眼，突然出声问道：“想去看月亮吗？”
安然有些费力地仰头看他，勉强弯起嘴角，“好，我们也好久没看月亮了。”
其实他们前几天刚看过。
安然的脸色早已没了刚才在基地的精气神，原本还有些淡粉色的双颊也只剩灰惨的白色。
感受到怀里人类的虚弱，景轶莫名有些暴躁，他十分愤怒，想要狠狠地撕碎什么东西以此泄愤，愤怒中又有种奇怪的情绪，让他眼眶都布满了红血丝。
景轶的速度越来越快，安然轻咳了几声，感觉到喉咙口漫起了一点腥甜的味道。
她紧闭着双唇，把头埋进他怀里，面无表情的咽下一口腥甜的血水。
可抱着她的景轶，是对鲜血极其敏感的丧尸，更别说身为丧尸王的他。
在安然咳嗽的第一声时他就闻到了血腥味，这无疑让他更加愤怒。
可怀里还有她，他不能。
景轶压着怒火，抱着安然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这是他们一起看月亮的地方。
散发着白色微光的月亮早已高高悬挂在天空，依稀还可见到不少闪烁着的星星。
景轶先是从空间拿出一张毛毯，摊开往地上铺，又拿出安然常披着的羊毛毯。
半搂着她披上，这才抱着她坐下。
安然背靠在景轶怀里，没有了看月亮的性质。
她的眼皮有些沉，开始困了。
“安然。”景轶嗓音依旧清冷，低声唤了她一句。
“嗯？”安然撑着不肯睡去，应了一声。
又想到什么，她费力地睁开眼，想要扭过身去看他。
察觉到安然的动作，景轶帮她把身子转过来，手扶在她身后，两人面对面。
“安然，成为我的同类，好吗？”
景轶的语气里难得带了恳求的意味，他知道面前的人类生命正在流逝，也知道没有药物能够救她。
可是，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安然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泛着浅浅笑意，眼里是肯定的拒绝。
“景轶，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说过的，咳咳，不是吗？”
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就讨论过生死问题，景轶想把她变为同类，这样就不用担心安然会死去。
可是安然不同意，因为变成丧尸后，她不会有感情，甚至不会记得他。
安然早已看淡生死，还开玩笑说等她死后，让景轶吃了她就好。
事事都顺着她心意的丧尸王也难得不愿说好，这个问题的最后是没有答案的。
景轶也无法做出强迫安然的事情，只能每次提出请求，又再被驳回。
见景轶不应声，安然也不生气，她伸出手主动抱他，轻轻将额头落在他的肩膀，闭上双眼倚靠着。
他们吻过，抱过，但在安然主动抱住他的时候，景轶的脑子还是会发出愉悦的信号。
他慢慢抬手，覆上她的秀发，轻轻摸了摸，目光炽热又悲伤。
怀中的人动了动身子，使不上劲的手固执的圈着他的腰，强忍着困意，故作轻松，嗓音甜腻腻道：“真好，最后还是在你怀里呢。”
闻言，景轶轻叹，“你有心，却比我狠。”
“嗯。”安然没有反驳他这句话。
这天夜里，安然像往常一样窝在他怀里睡着，直到天亮，感受到怀中人冰冷僵硬的身躯，他才轻声说了一句。
“但我爱你。”
被抱在怀里的人类没了呼吸，只剩不被知晓的爱意，随风消散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