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我将注意力继续放回这位昏迷不醒的“废物”身上。
……死马当活马医吧。
首先得解决针和线的问题,我思考许久,突然想到抓来当晚饭的怪物。
它的毛发似乎很硬又不失韧性,爱丽丝在追杀它时,裙子被毛发割开了一口小缺口。
将怪物毛发切下来后,我将它们在火中过了一遍,算是消毒,这怪物毛发耐烧,没有被点燃。
我用力把毛发弯曲成一个向下的角度,扎入伤口的两侧,伤口两侧皮肤被固定住,不再随意的敞开。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固定完成后又在伤口上撒了一圈止血的药粉,做完这一切后我累瘫在地下。
天色已渐渐微亮。
因为有重伤患者在,我们没有继续赶路,而是留在这个洞穴里等待耶思拓的醒来。
我数着天数,在麻绳上打了个结。
爱丽丝凑过来问道:“你在干什么?”
一晚上,她的小洋裙干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湿润,爱丽丝管不了那么多,湿漉漉地套在身上,就她话来说,沾染着别人味道的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在记录我们进入梦境森林的天数。”我将打了八个结的绳子给她看,“在这种无法确认时间的地方更要相反设法计算时间,不然很容易丢失自我的。”
“再者,车夫们不是说让我们一个月后传递仍生存着的信号吗?”
爱丽丝捏着绳子晃了两下,又丢回我手里。
耶思拓的状态不是很好,他腹部的伤开始发炎了,伤口变得红肿,生脓,整个人变得滚烫,已经开始发烧了。
再这样下去不行,他会死的。
犹豫许久后,我离开洞穴,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再三确认爱丽丝没有跟上来后,手做喇叭状向天空大喊,“比伯,你在吗——?”
这只是我的一个尝试而已,从之前比伯突然出现救下我们的性命来看,他至少只关注我们的。
“林小姐,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知何时,比伯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手里照例握着那块银色的怀表。
“我向想你借用一下疗伤的药膏。”我说。
比伯的兔耳朵微动,“是为了帮助耶思拓那孩子吗?”
“……是的。”虽然知道他会关注我们,却没想到他知道的这么清楚。
比伯拒绝道:“很抱歉,这是不行的。“
听到这个回答我一愣,“为什么?”
“因为这是游戏,规则说过了吧,游戏禁止作弊。”
我有些急切,“但你之前不是帮助了我和爱丽丝吗?”
“因为那是特殊情况。”比伯似乎为了让我理解清楚,特意解释了一遍,“我无法视您的生命为无物,所以才会出手帮助。”
说到底,如果我死了,游戏就无法继续,对吧?
我想继续争取,“但是耶思拓的状态真的很差,说不定会这样死掉的,难道你还是坐视不管吗?”
“他不会死的。”比伯的红眼珠倒映着我,“您不应该最清楚吗,他可是剧情人物啊。”
“游戏中也许不会提及他受伤的事,但是这可是仿□□,会自我修复完善的,受伤后伤口发炎、炎症再导致高烧可都是正常情况哦。”
“您难道把他当成真实存在的人了吗?”
我浑身一阵,就像一道雷电劈在身上一样,电花顺着血脉涌进我的大脑,让我那糊涂账一般的脑子变得清醒,我移开视线,“你说的没错,是我多虑了……”
丢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过从他的话推断来看,我与这里的游戏人物不同,是会真的死亡的。
这给我本就不佳的心情又盖上了一层极为不舒适的薄布。
就像比伯说的那样,我们停留在这个洞穴的第五天,在没有任何药物的加持下耶思拓神奇的退了烧,并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我们的一瞬间先是警惕,浑身透露着紧绷仿佛随时准备起身战斗,见我自在娴熟地烤肉才放松下来。
“感觉怎么样?”我问他。
耶思拓摸了下自己的腹部,“是你们给我疗伤的?”
“当然喽。”我将烤肉翻了一面,遍布血丝的红肉被掩藏在下面,取而代之的是带着肉香的,灰色白的熟肉,“你也碰到那些被植物寄生后变异的勇者了吧?”
耶思拓点头,“除了我们三个……恐怕已经不剩其他人了。”
我将烤好的肉串递给他,耶思拓犹豫着接过,也许他也在想这明明煮熟却仍然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肉到底是哪来的,毕竟梦境森林里似乎不存在能吃的动物。
但吃下这奇怪的肉总比饿肚子好过,受伤身体需要能量维持。
耶思拓闭上眼睛,咬下一口,刚嚼了没两下就一阵干呕,“这是什么……好难吃。”
“你不想知道的。”我咽下一口肉,“将就着吃吧。”
第八天,耶思拓已经能够动弹了,他的自愈能力很好,腹部的伤口表面结了一层血痂,将伤处连接起来。
我看着他收拾武器动作好心提醒道:“不用再休息一下吗?越往森林深处就越危险,等伤口养好了在出发也不迟。”
耶思拓将武器背到肩上,“出发前圣父特意嘱咐过,现下巨龙极为难得的休眠时期,一旦错过,不仅要再等上数十年,国家的民众也会再次陷入巨龙的威胁中,我们绝对不能耽搁。”
我看了眼他苍白的脸,不再多说什么。
算了,反正剧情人物没那么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