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她:“是真心的吗?”
孟初棠一愣:“什么?”
“你好像很擅长对人笑,很会说让人开心的话,但大部人时候不太真心,”男人或许是想起了花楼里的事情,“那你说谢谢我,是真心的吗?”
说完,他勒紧马绳,似乎并没有想等孟初棠的回答就要离开,但没想到孟小姐反应很快,一把拽住缰绳,“等等!”
她从毛茸茸的斗篷里摸啊摸,好不容易摸出了一块手帕,月白色的绸缎在月光下格外漂亮,她把手帕小心地翻开,里头赫然躺着一支短箭。
是那支在花楼里救孟初棠于危难关头的暗器。
“将军身上有苍蓝的香气,暗器天天在身上放着,难免沾到,”她上前一步,但季将军的高头大马实在威武,孟小姐的个子还是不够高,只能卖力地踮起脚尖,把手举得高高的,“给,物归原主。”
男人的手一僵,他躲闪开孟初棠直勾勾的眼睛:“孟四小姐认错了,我不熏香。”
他不接,孟初棠也就踮着脚尖,很有耐心地看着他:“不是熏香,是洗衣服的时候加了苍兰花,我娘每次洗衣服都会给我放不同的花,我闻得出来,刚才在马车里季将军离我那么近,我闻到了。”
她说她母亲爱用花洗衣服,果然有一阵淡淡的桃子香气飘来,即便在凛冬也甜腻温暖极了。
男人没说话,但把包着羽箭的手帕接了过去。
“季将军,今日在花楼的事实在对不住,也多谢将军两次相助,”孟初棠心满意足地往自己手心哈了口气,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一片雪花恰好落到她眼角,融化得很快,“还有,季将军,我的道谢是真心的。”
小东西发间簪着的一支毛茸茸的发簪,跟着她跑远的脚步一跳一跳,像只小兔子似的,突然,身后的男人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孟四小姐。”
“啊?哎呦!”孟初棠下意识的回头,马上却没了人影,她再转回身子去,不知对方何时已经一个轻功站在自己的面前,险些撞上。
她脸都被雪画花了,她好像看见男人的嘴角向上弯了弯,而后说:“你还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孟初棠眨眨眼睛:“嗯?”
下一秒,她的手被人拿了起来,那是一只很粗糙的手,一道骇人的疤痕从手掌中间穿过,与孟初棠白白软软的小手比几乎大了一倍,反手就能被包在掌心,他的指尖是常年握剑后的厚茧,摩梭在白白软软的手心里,斗篷的毛边擦着手腕,心口痒痒的,触感很奇怪。
他在孟初棠的手心一笔一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季,沧,戎。”
他写得很慢,孟初棠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直到写完最后一笔,他点了点软软的手心:“记住了,我不叫‘季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