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深知兰序举步维艰,故对他所作所为,闭口不言。他看重兰序,并不只是兰序的身份,更因为他们是知己。
“确实如同殿下所料,是大皇子联合府衙将军饷劫走,又将军饷秘密送往江家。殿下,江绝不可信。”
林瑾倒不这么认为,他道:“洛风可信。殿下将洛风送往林家军,自有我林家看守,洛风又是江绝唯一的儿子,说不上十分,也会相助八分。”
飞鸽传书,沧渊接住信鸽。
“殿下,江绝虐杀其夫人,已死。”
林瑾若有所思,道:“传闻中江绝爱护其夫人,如同左膀右臂。看来消息是真的,大皇子想要联合江夫人,夺取花雁城。看来,江绝答应合作,早有预谋。”
兰序点头,道:“确实如此。”
林瑾笑:“所以你抛出鱼竿,坐等他上钩。”
“正是。”
“等同于将你的身家性命交给了江绝。”
兰序摇头,道:“并非如此,初之该懂我。”
“洛风从军,江家扶持,对你利大于弊。且江绝年岁已高,洛风这人是个莽夫,并无掌管花雁城之能。将来所建军队,也必定为你所用。予安,是我小瞧你了。”
兰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初之,你从未小瞧我。”
“初之,你知我要的是全天下。这样的话,无论阿沅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都可双手奉上。”
“予安,我林初之定会助你夺取天下。”
“初之,此刻要紧的是抓住凶手,送回皇城。”
——
都城林家
噼里啪啦地一阵乱砸东西的声音,林瑞和林珩缩着脖子躲在一侧。茶杯桌子全都扔在林飞身上。
“林飞,我要和你和离。”
“母亲!”
林瑞赶紧道:“父亲,你快劝劝母亲啊。”
那日派去张家的侍从,得到的消息是张婉柔早已离开了家中,前往边塞。
一连多日,杳无音信。
余白姝以泪洗面,林飞忙前忙后,无果。
“你该冷静冷静。”
林飞转身离去,余白姝靠着苏意欢隐隐啜泣。
林瑞收拾花厅的杂乱,林珩抱拳,道:“母亲,我要去寻阿沅,天涯海角,我定要将阿沅寻回。”
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胡茬满嘴,不修边幅,活像一个乞丐。
“无痕,走。”
无痕见林珩此种模样,不免担心,道:“四公子,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天下之大,阿沅会去哪里呢?无痕,你自小伴在阿沅身旁,对她的了解比我多,你想想——再想一想,阿沅会去哪里?”
林珩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
“公子,姑娘曾说要阅尽天下山川。说不定——”
“无痕,你早知道——不,你们早知道阿沅不愿嫁给皇室,不愿嫁给兰予安,可是——如今这个局面,可是你们想要的。”
无痕道:“并非是我想要的。”
【是姑娘想要的。】
“今日之言,莫要对他人说起。此事有损阿沅名声。”
“无痕明白。”
林珩抬头,遮住头顶烈日,道:“既然阿沅想要看尽这天下山川,那我便去山川寻她。”
“公子有军中官职在身,只怕——”
“无妨。我自有打算。”
无痕提醒:“公子,如今林家在朝中颇受非议,若公子此刻离开军营,定会惹得王上大怒,以意图谋反,降罪林家。”
“母亲曾说,我林家祖上造业太多,才会令阿沅诅咒缠身,厄运不断。我不信,可我是她的哥哥,我要为她劈开一条生路。我苦练武术,钻研兵法,也只是想我能够早日得胜,回到家中,见一见那个我从未抱过,牵过的妹妹。可是——阿沅与我并不亲近。”
“公子,姑娘认生,却也是关心公子的。”
林珩似很痛苦,他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以为我是为了阿沅,可到头来,父亲说,男儿有志,在天下,而不在院墙。所以我动摇了。如今阿沅失踪,母亲也要和父亲和离,家族不和,我终究是错了。人啊,就该一心一意,只做一件事,做好一件事。”
“无痕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