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你在写什么？”
秦杉奈合上笔记本，双手轻轻搭在红色的封皮上，“任务日志而已。”
叶胜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也许小师姐是在写女生日记，他看起来就像个打探别人隐私的狗仔。叶胜看向源稚生，“源稚生，你在看什么？”
源稚生没有抬头，紧紧地裹着风衣，仿佛在畏寒，“《我是猫》。”
“我知道，是日本文学大师夏目漱石老师的作品吧，很有名。”然而，当叶胜走到源稚生的身边，他突然沉默了，因为书页上是密密麻麻的日文。他下意识地想称赞源稚生竟然能看懂原版名著，却突然想起源稚生本来就是个日本人，小师姐也是，只不过大家平时都习惯用中文交流而已。他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先修一门日语课程，他发现自己的导师很喜欢招收从日本来的学生，说不定明年他还会有一个日本小师妹。
秦杉奈打开守夜人讨论区，那条开盘的帖子热度已经消退了。因为秦杉奈曾经在帖子下留过言，所以她从历史记录里很容易地又把它翻了出来。
帖子的评论还停留在3E考试当天。
“跪安吧，人在3E考试现场，小师姐压根就没来。”有人说。
“听说是被临时外派执行任务了。”
“撤了撤了，没意思，没输也没赢。”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芬格尔说，“这次是守夜人讨论区第一次开盘，虽然没有结果，但是大家都已经了解了整个流程，未来我们还会继续开盘，大家敬请期待。”
秦杉奈点了返回键，芬格尔果然是在用她当噱头，博人眼球，但是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教授，我们回学院后需要补测3E考试吗？”
“我们回学院后先休整一天，后天安排你们的3E考试补考，”曼斯推了推眼镜，“也包括稚生。”
源稚生抬起头，目光平静，毫无波澜。红色的钢笔在秦杉奈的指间转动，突然跳脱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了叶胜的鞋上。叶胜惊讶道，“源稚生是进修班的，学院的惯例不是进修班的学生不需要参加3E考试吗？”
“这是第一个特例，”曼斯说，“校董会特别安排的，他们在此之前从没有插手过学院的学生3E考试的事情。”
机舱内，四个人同时保持了沉默。没有人会把校董会和昂热校长混为一谈，昂热校长是真正的屠龙者，他肩负着屠龙的伟大使命，而校董会虽然也是秘党的支柱，但他们的骨子里流着资本主义商人的鲜血。在这次任务中，源稚生的表现过于突出，以至于校董会怀疑他的真实等级。日本分部判断混血种等级的计算机叫做辉夜姬，与诺玛的系统不同，校董会只相信诺玛的判断。
叶胜捡起钢笔，递给秦杉奈，“3E考试而已，以源稚生的能力不会有问题的。”
源稚生的能力才是问题。如果他只是普通的S级血统，说不定还可以控制一下自己，比如故意写错几个龙文。但整个日本分部都是隐藏的白王血裔，白王血裔对黑王的龙文没有任何反应。
宿舍1区，303室。
芬格尔被敲门声惊醒，从上铺探出脑袋，“大晚上谁敲门敲个没完没了！”
“我。”
芬格尔愣了一秒钟，立刻连滚打爬地摸下床，“等等等，等我收拾一下！”芬格尔飞速套上校服搭配的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恭恭敬敬地打开了门，“晚上好啊，小杉奈。”
秦杉奈狐疑地打量了一眼芬格尔，她开始怀疑雄性混血种是不是都有裸睡的习惯。
“想请你帮点忙。”
“3E考试，对吗？”芬格尔拉出椅子，绅士地请秦杉奈坐下。秦杉奈看了一眼椅子上可疑的油渍，选择了继续站着，“是，麻烦你和EVA说一下，有关我和源稚生的评级。”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和EVA说？我收集到的信息如果无误的话，曼斯教授已经将S级的黑卡交给你了，你可是准S级新生。”
“学院的规定，3E考试前为了防止学生作弊，会对考生进行监控，我没有办法接近EVA。”
“没问题。不过按照你的性格，应该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评级，你是为了你那个小男朋友吧。”芬格尔浑身散发着新闻部狗仔特有的八卦气息。
秦杉奈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303室。在门即将关上时，秦杉奈突然又走了进来，“你如果敢出去乱说，我就砍碎你的电脑。”
芬格尔猛地扑向自己用所剩不多的金钱购买的电脑，瑟瑟发抖。
单开的实木门被彻底关上，芬格尔才长舒了口气。他小声嘟囔：“就算看在贝蒂娜的面子，我也不会说出去啊。”
秦杉奈回宿舍的路上，特意绕到食堂，打包了三份烤肠酸菜和猪肘子。
她敲开了504的门。
“回来得有些晚。”源稚生说。
“在食堂遇到了认识的师兄，聊了几句。”秦杉奈将烤肠酸菜和猪肘子放在宿舍的桌子上，“食堂的夜宵只剩这些了，将就着吃吧。”
叶胜打开塑料包装，“小师姐，你遇到了哪个师兄，不会是芬格尔吧？”
“你和他很熟？”
“不熟。不过之前有好几个自称是他小弟的人，非要套我的话。”
秦杉奈抬眼，“套什么话？”
“额……”叶胜心虚地看了看秦杉奈，又看了看源稚生，“你们两个是不是情侣。”
“我才13岁，他才17岁，他们想太多了。”秦杉奈说。
“但是你们日本不是很开放吗，比如说每天只恋爱不上学的高中生，只约会不开工的上班族什么的，难道你们也有教导主任，每天晚上提着手电筒在操场上到处抓早恋吗……等等，”叶胜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讶地看向源稚生，“你还未成年？”
源稚生淡淡说道，“我的生日是12月25日，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一天过后我才成年。”
叶胜突然笑了，原以为是个王者，竟然是个弟弟，“我的生日是3月12日，植树节。”
源稚生疑惑地看向秦杉奈，不解这有什么好高兴的，秦杉奈也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