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武装直升机如一道利剑冲向高空,云层碎开,割开海面上的冷风,带着死亡与审判的气息。
万博倩和高幂坐在机舱内,穿着黑色的风衣,有的时候装备部那帮疯子做出来的衣服,甚至远胜于海军陆战队的作战服。
“如果探查结果真的是九婴,学院会怎么做?”高幂问。
“一颗核|弹,连龙带船,一起炸上天。”直升飞机的驾驶员克莱贝·戴尔说。
“船上还有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他们真的会这么做?”万博倩说。
“被劫持的轮船,冲向九婴是死,被自己人轰炸也是死,有区别么?”克莱贝紧紧地盯着在海平面上乱舞的九头巨怪,“秘党会永远铭记加图索家的牺牲。”
直升机进入九婴的攻击范围,铺天盖地的海浪从高空拍向直升飞机。克莱贝操纵直升机躲避巨浪,白色的浪花如重锤般砸向直升机的机身,机舱内剧烈晃动,直升机径直坠向大海。
“妈的,这种类似911的自杀式恐怖袭击真是让人不舒服。”
克莱贝低骂一声,紧拉操纵杆,直升机的旋翼发出刺耳的尖啸,一跃冲出了海浪的夹击。克莱贝出身海豹突击队,是执行部经验丰富的老资历驾驶员,他年轻的时候曾带领过一个小队冲进中东的战场,杀死了所有担任搅屎棍角色的混血种。
“人到了一定年纪,只要过往足够精彩,死与不死,都算是个男人。”克莱贝曾经这么说过,因此他主动接下了护送万博倩和高幂的高危任务。
克莱贝咬着雪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九婴的身上,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
“还有多远?”高幂的声音逐渐淹没在直升机和海浪的轰鸣声中。
“还不在言灵的距离范围内!”万博倩大声回答。
“别着急,年轻人,”克莱贝安抚高幂和万博倩,眼神却凶狠得如一头暴怒的狮子,“看过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么?”
零翻身踩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男人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将零甩出去,却没想到身材如此娇小的女孩竟有这么大的力气,他的头部被按住,无法偏离半寸。男人小跑着冲向墙面,零轻盈后翻,一脚重击男人的后背。男人嵌在墙壁内,鲜血糊满了全身。
几名新生上前,想要绑住男人,零拦下了他们,如高冷的女王向她的臣子下达命令,“别碰,他的血有毒。”
墙壁内的男人忽然开始抽搐,鲜血从他全身的伤口不断地涌出。零掷出长刀,长刀刺穿了男人的胸膛。男人伏在墙上,发出一声嘶吼,颤抖的身体渐渐停歇下来。
“他死了么?”罗莎小心翼翼地问。
奇兰缓缓地接近男人,在即将触碰到男人时,男人忽然仰起头,看向奇兰,鲜血流进了他的眼睛。
“奇兰,小心!”罗莎尖叫。
男人吊死鬼般地扑向奇兰,带着满身的鲜血,想要拥抱住他。奇兰先一步后退,男人却如旋风般起跳,两只手在空中用力地抓向奇兰的头。
砰的一声枪响。
男人的额头上多出一个黑洞,奇兰急忙快步后撤,防止男人喷出的鲜血溅在自己的身上。
“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师兄?”奇兰愣住。
恺撒轻轻点头,走到零的面前,瞥了一眼倒挂在船舷上已经被砸晕的混血种。可怜的家伙,竟然以为使用言灵·鬼魂就可以在学院的眼皮底下藏起来。
“你刚刚用的是克格勃的军用格斗术?”恺撒问。
“是。”零的声音冰冷,像一台无关感情的机器。
“我记得你是和路明非一组,他人呢?”
“不知道。”
船舱内忽然枪声连连,漆黑的安全通道内形成了一道密集的弹幕。帕西诺的狂吼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掷地有声,“路明非,你他妈的放黑枪的本事呢,遇到真的恐怖分子你就装孙子!”
“我去师兄,你骂人的功夫也炉火纯青啊。”
“妈的,要不是你差点打到我,我会骂你么!”
路明非心虚地缩回了脑袋,前些天还热烈欢迎他加入学生会的彬彬有礼贵公子,今天就被他逼成了骂大街的抠脚大汉,他想起了秦杉奈,不会现在秦杉奈正在用针扎贴着他生辰八字的小人吧。
四把钢制的长锯齿刀从楼层间的缝隙笔直地落下,路明非瞳孔皱缩,立即扑到帕西诺的身上,两个人一起滚下了楼梯,“师兄,小心!”
长锯齿刀切入台阶,帕西诺急忙爬起身,“快,楼上!”
路明非吃痛地跟在帕西诺的身后,跑到了三层的甲板上。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立在船舷前,他的身后只有二层甲板上的高空。帕西诺气喘吁吁地指着男人,“你跑啊,你接着跑啊。”
男人扶了扶帽子,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帕西诺一惊,男人已经跨过船舷,仰面跳了下去。
“别跑!”帕西诺刚要冲上去,一道人影从他的眼前晃过。路明非站在船舷前,沙漠|之鹰对准了男人的心脏。
“周边居民和游客疏散完毕,学院通过法国防空司令部的准许,配备核弹的战斗机已经在赶往比亚里茨的路上。”施耐德说,“之后政府会对外宣布是恐怖分子袭击。”
秦杉奈站在监控荧幕前,神色冷峻。
“小师姐,”万博倩的声音从通讯频道内传入,“我成功分析出了,海上的怪物不是真正的九婴,而是由涡、圣裁、凝胶、风王之瞳、镰鼬组成的幻象,但威力未必不如九婴!”
“雷池操控游轮,涡、圣裁、凝胶、风王之瞳、镰鼬操控九婴,深血刺杀,鬼魂撤退,剑御断后。”秦杉奈冷笑,“有点意思。”
“你们情况怎么样?”
“我和高幂幸存了下来,但是克莱贝……”
“我明白了,你们立即撤退。”
秦杉奈摘下耳机,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转身走出控制室。
施耐德叫住了秦杉奈,“你应该知道,今天是一个什么样的局。”
“知道,就当他欠我一个人情吧。”
施耐德无声了片刻,忽然握住身边的钢刀,将它甩给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