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波托菲诺。
弗罗斯特暴躁地在办公室内往返踱步,自动窗帘隔挡了窗外的夕阳。日本分部叛变后,恺撒在日本失联已经超过一个月,昂热却向校董会提议按兵不动,他将亲自抵达日本处理,然而现在昂热也在日本失踪了。
有人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弗罗斯特坐在办公桌前,对着门口大吼,“进来!”
帕西抱着一份文件推门走进办公室,弗罗斯特抬抬眼,“有恺撒的消息了?”
“没有,”帕西面无表情地说,“不过这里有份您一定非常感兴趣的鉴定文件。”
弗罗斯特不耐烦地打开档案袋,袋子中只有一份2002年波士顿的尸检报告和两张在北京的不同地点拍摄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在2002年的中国分部拍摄,记录了中国分部暴|乱事件的结尾。据说当时秦杉奈独自一人进入预科学校,其中一名被森罗控制的学生释放了高危言灵君焰。照片中的墙壁被熏得漆黑,墙皮脱落,然而走廊的尽头却残留下一条诡异的弧度,犹如一条清晰的分界线,分界线以内的墙壁与地面洁白无瑕。
第二张照片来自2010年的润德大厦,那次的任务是从一家猎人公司取回被偷走的绝密文件,照片中的大厦20层内部整体坍塌。根据路明非小组提交的报告,执行任务当天,秦杉奈曾被敌人囚禁在20层中一座牢不可破的封闭空间,空气中弥漫着瓦斯气体,秦杉奈通过杀死进入查看的宫本青井得以脱身,但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秦杉奈能够熬过释放瓦斯的十分钟。
弗罗斯特的双手紧紧地捏住最后一份尸检报告,这份报告的数据来源是一名在2002年波士顿,被秦杉奈杀死的拉德希·哈吉耶夫下属,死因是中毒。
“您猜得没错,仔细调查秦杉奈的任务执行记录,果然发现了蛛丝马迹。”帕西说,“耶梦加得入侵之前,副校长曾在学院内监测出有人使用言灵,他的言灵是戒律,除非血统高于他,一般混血种不可能做到在戒律的领域内释放言灵。”
弗罗斯特暴跳如雷,狰狞的面孔扭曲,金色的瞳孔骤然亮起,宛如即将喷发的富士山,“言灵·无尘之地、言灵·琉璃梵城、言灵·深血,再加上言灵·时间零!”
“秦杉奈他妈的根本就是一条龙!”
“你应该把我们可爱的小姑娘一起带回来。”王将缓缓起身,戴着白色手套的食指轻轻擦过脖子上的伤口,鲜血瞬间锁住,他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惊慌与恐惧在王将的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从一只侥幸的猎物再次变回了捕猎者的姿态。
“然后一起观摩你的脑袋在地上乱滚么。”
女孩从一开始就站在瞭望台的角落里,纯血龙类的血统压制了她的心跳,无声无息的夜色中,她与黑暗融为一体,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观众,直到现在才主动现身,她的枪口慢悠悠地从橘政宗的身上转向源稚生。
“秦杉奈为什么也在!按照计划,她现在应该已经和路明非一起到达福建了!”楚子航震惊地看向恺撒。
恺撒瞥了一眼楚子航,“你问我也没用,我只能说现在我有点后悔把我们的计划全盘告诉了秦杉奈。”
“喂喂喂,有没有人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小杉奈为什么也在,这又是你们的安排吗?”芬格尔在频道中大喊。
“故意被打引我不得不出手,你是担心杀死橘政宗后,我开心过头用你的脑袋下酒?”秦杉奈右手平举转轮手|枪,左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小型U盘丢给王将,“博士,你要的东西。”
王将伸手接住,U盘在他的掌心转了一圈后停下。
“你给了他什么?”源稚生说。
“秘党的血统精练技术,暴血秘术,”秦杉奈歪头,“否则欧美那么多的混血种组织,我为什么要铤而走险逃到秘党?”
“说起来能成功拿到暴血技术,必须要感谢现任狮心会会长的信任,楚子航楚会长。”秦杉奈知道楚子航正在窃听,一字一顿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楚子航握刀的右手下意识抖动了一下。他还记得那个下午,因为在实战选修课完成了秦杉奈的赌约,他如约将记录暴血的文件递给秦杉奈,询问熄灭黄金瞳的方法。当时秦杉奈看起来对这项技术并不在意,但却从头翻到了尾。
现在看来秦杉奈当时输给他是有意为之,在翻阅暴血文件的过程中,秦杉奈可以释放时间零延长背诵时间,也可以用天演进行快速记忆。
“源稚生,你早该想到我和猛鬼众的关系,就在我救下樱井小暮的那一刻。如果我只是单纯的本部专员,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救下一个潜在的敌人?我是龙类,龙类天生自私残忍,就像我为了补足自身的血统,杀死了秦舍和秦川藏。”
秦杉奈凝视着源稚生的眼睛,眼底浮起淡淡的赤金色,“真可惜,你已经查到了能乐堂,距离真相其实只有一步之遥。”
“王将果然在十一年前说服了你,你的目的也是复活神对么?”橘政宗艰难地坐起身,整个人虚弱地靠在电梯门前,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嘴唇变得苍白干涸。
“我的父亲是白王龙侍,复活神是他的遗志,也是白王对我下达的命令。”秦杉奈冷冷地说。
源稚生愣住,“命令?你已经见过白王了?”
“神的复活已成定局。源稚生,你现在试图杀死我们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我是你,我会带着那个没用的老爹立刻离开这里,龙形死侍已经包围了这里,它们听命于王将,想要全身而退很难,除非你使用你的言灵王权,”秦杉奈提醒源稚生,“不过这一次可没有时间零帮你缓解副作用了。”
恺撒和楚子航无法看到瞭望台的真实情况,但是他们能够肯定秦杉奈没有虚张声势。蛇形死侍已经静静地埋伏在东京塔的电缆管道,王将部署很难想到这一点,应该是秦杉奈将他们的计划告诉了猛鬼众。但是死侍暂时还没有攻击的意图,恺撒和楚子航只能缓缓地退回到地下车库。
他们被猛鬼众拒之门外了。
他们见识过源氏重工地下的蛇形死侍,它们拥有远远超过普通死侍的智商,如果这样的死侍进化成龙形,并且数量巨大,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想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