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果然不出小夭所料,因着白天耽搁了些时间,回去后玱玹一直让小夭给她捏肩膀,磨笔砚,不然不愿意批奏章。
是的,玱玹居然向他撒娇,小夭只想冲着他的耳朵喊上一声“幼稚鬼!”但是她没有,也不敢细想,她是真怕玱玹会识破些什么。
毕竟高辛玖瑶这个身份太敏感了,不如就让这个名字留在二百年前吧。
一直拖到快子时,玱玹见奏章一时半会处理不完,不忍心让她一直陪她熬夜,这才打发她回宫睡觉,而自己则一个人点着烛火,处理堆积的公务,直至晨光熹微。
小夭回去睡了,却也睡的不踏实,丑时快寅时便醒了,她远远望见紫金宫内烛火摇曳,她摇摇头,心道这人当真是不爱惜身体。
看玱玹这般她也消了睡意,走出寝宫,独自乘坐于凉亭,隔畔静静陪伴着那人,待紫金宫的烛火终于熄灭,她才披着微凉的水气回去,没有惊扰已经沉睡的流月和尤苏。
……
第二日,流月和尤苏早早醒来,他们每日辰时,都需要起来打理庭院,给小夭的常服熏香,整理褶皱,等人醒来后,事才算告一段落。
往常他们此时熏香,公子这时差不多已经醒了,刚才火房的膳食都已经送来了,正热乎着,公子怎么还没起呢。
尤苏有些纳闷,她一边捏着衣角仔仔细细熏着,一边开口对身边人道:“公子昨日是去做什么了,都快巳时了还没醒。”
流月站起身,从筐子里拿出另外一件月白长袍,她也看了眼里屋,“昨日也没出宫,就在宫内走了走,大概是贪睡?”
尤苏蹙眉,熏着的衣角立时出现褶皱,流月见状,眼快提醒:“小心,衣服皱了。”
尤苏看了眼手里的衣服,果然袖口那里被她捏皱了。她猛的站起身来:“不行,公子从来没睡这么晚的,我得看看去。”
流月也放下手里的活:”我也去看看。”她也有些不放心。
两人加快脚步,来到未央宫最里面的一个院子,她两站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喊道:“公子,您醒了吗。”
屋内没有声音,两人担忧更甚了,流月上前,稍微用了点力度敲门:“公子,您还好吗?”
而后两人凑耳倾听,屋内仍是静悄悄的,她两对视一下,在彼此脸上看到了不好的预感,两人退开,流月快步向前,用力一撞,将屋门撞了开来。
他们急急走进寝室,拉开床帘,却发现人正侧躺在床上,满面通红,额头上还有汗珠,尤苏伸手探去:“好烫。快去找医师。”
流月听罢急忙跑出院落,在半路时,不小心跟其他侍女撞上,她跌落地上,腿肚瞬间被擦破,血一下就渗了出来。她顾不及擦,也没理喊住她的侍女,便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紫金宫方向跑。
紫金宫前门有侍卫把守,见到是常来殿中慕小公子的侍女流月,且神色慌张,当下不敢怠慢,客气拦下后,便急步进殿内向陛下汇报。
玱玹此刻刚下朝,正吃着早膳,却见门外值守侍卫脚步匆匆跑了过来:“陛下!流月姑娘来了。”
玱玹扬眉:“宣。”
“是!”侍卫退出去,对着不远处值守的另一人道:“陛下宣觐见。”
那门口值守的侍卫听见同伴的话,赶忙对着流月行礼:“姑娘请进。”
流月也顾不得还礼,右手掀着裙角直接跑了进去,腿肚的血已经浸湿了豆绿的鞋面,透着几丝血色,旁人看来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