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学校烦了。
只要不让她嫁给陌生人,她愿意念一辈子书,考一辈子试。
“吱呀——”身后传来轻响,从门缝间溜进来个袖口鼓鼓囊囊的杨绿袇。
贞阳惊讶,她怎么来啦?
杨绿袇轻轻关上门,向贞阳比划示意自己是偷偷进来的。
贞阳坐在圆杌上没动,也指手画脚问她进来做什么?
不知杨绿袇看懂没有,只见她低头从袖口掏出一个食盅打开,紧跟着一股甜蜜香气争先恐后钻入贞阳鼻间。
“是豆沙羹!”贞阳眼睛亮起来。
她早上没被准许吃多少东西,一闻到食物香气,肚子就咕咕叫起来。
杨绿袇把食盅送到贞阳手中,比划了一个吃的动作。
贞阳被她关怀的眼神看着,不好拒绝,意思意思吃了两勺便放下勺子比划——“谢谢你,我不能再吃啦,仪式上若想更衣,就糟了。”
杨绿袇大概是没明白,但仍旧顺从地收起了食盅。
外面有人敲门,贞阳深吸一口气,认命从杌子起来,刚站直,眼前便是一黑,脚下不由踉跄着往后退,好在一双手及时从后面扶住了她。
她想扭头对杨绿袇道谢,眼皮却沉重得直往下落,任她如何努力都睁不开。
她觉着身子轻飘飘地浮起,倏忽又落入一个棉花堆般的柔软所在。
这一场酣睡直持续到日落。
贞阳神清气爽地睁了眼,却发现自己头未戴冠,脚未穿鞋,正躺在一张熟悉的木床上。
她带着莫名的情绪下了床,借着从窗边射进来的残阳,打量一眼屋子,心下骇然。
她此时难道不该在去广州府的翟车上?如何又回到离苑来了?
不对不对,她按着额头,跌坐在床边,半天才回过味。
她没有婚礼的记忆,也没有出宫的记忆。
这说明,她根本没去参加婚礼。
完了!
母亲发现她在婚礼上不见了,肯定要犯病了。
贞阳急得出了一身白毛汗,看床脚摆着一双软鞋,也顾不得想这等诡异的事是如何发生的,套上鞋就往外跑。
离苑的院子久未住人,橘色夕阳落在积雪上,显得格外萧索。
院内静悄悄的,正屋大堂敞着门,似乎下一刻,素服挽发的母亲便会从里面走出来,招手喊她去房里练字。
而哑嬷嬷会从旁边小厨房拎着茶壶过来,笑眯眯给她冲糖水喝。
贞阳站在卧房门口,凝望着正屋方向,期待地心怦怦直跳。
也许,这数月来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她从未出过离苑,从没离开过母亲和嬷嬷。
她们始终是最亲近的一家人。
有风掠过,正屋门页被吹得吱呀作响,接着门页的阴影下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她睁大双眼,生怕一眨眼那人就消失了。
那人走到院中,绿衣黑帽,原只是个小太监。
贞阳眸中的光彩刹那间熄灭了。
她脚下移动,要往院门处走。
“殿下,”不想小太监尖着嗓子叫住了她,“您最好不要出去。”
贞阳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她转身,瞪着小太监:“汤九!这又是你主子的主意,是不是?”
死太监,劫人还劫上瘾了?
汤九听她话里带了对主子的恨意,忙说:“主子被太子罚去了军队,奴才也许久没收到主子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