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玱玹又开始忙碌这段时间落下的事务,小夭平日里便出去逛逛,有几次遇到酒楼喝着酒,有些惆怅的西陵渭也,她也只是轻轻一笑,没有与之相认。
人生相逢有时尽,花开花落终有时。
玱玹那个醋坛子,若让他知道,恐怕又要喝闷酒了。
……
这日,流月端着食盒轻轻敲了敲房门,见没动静,又轻轻唤了声小姐,还是没反应,知晓事情不对劲,手下力气一下没控制住,将门后的木角损坏,这才推开了门。
流月急急上前,拨开床帘,果然,小姐又梦魇了。
她小步跑出门,去往前院,找到前院正在给花草修剪枝叶的尤苏,尤苏见她表情有些不好,立即道:“是小姐又梦魇了?”
流月担忧点点头,尤苏放下手里的剪子,转身想往门外跑去,却被流月拉住衣摆。
“公…小姐说过,不要将梦魇一事告知陛下。”
尤苏捏紧手指,跺了跺脚,咬着牙道:“小姐这都梦魇第几回了,陛下相信我们才没让其他人来守着,我们若是一直不报,小姐病情加重怎么办?小姐的话要听,可小姐的身体更重要啊!不行,今天必须得找陛下了!”
“哎……!”
尤苏转身离去,脚步又快又急,流月来不及说些什么,尤苏的身影便消失在她眼前。
流月表情有些乱,又想到什么,急忙跑去火房打了盆热水,又拿了手巾,想着待会得给小姐擦擦汗,每次梦魇时,小姐的褥子都会湿掉一大片。
……
小夭又做梦了,不知梦里有什么,却只一直安静流着眼泪,身上又冒着冷汗,怎么叫都叫不醒,很是令人担忧。
这些是小夭醒来时,玱玹说与她的。
小夭倒也不觉得奇怪,她被这个梦已经纠缠很久了,只是最近跟玱玹相认便有一段时间没做了,她还以为又接歇性好了。
没想到昨晚又发生了。
梦中的片段小夭实在记不起,但梦中那种浓到悲恸的情绪却死死缠绕着她,久久不愿离去。
“听说你这个噩梦已经很久了?要不带你一起去玉山找王母问问吧。”玱玹坐在床边,身后的流月站在一旁端着盆,神色担心,看向小夭。
玱玹接过流月递来的手巾,拧了拧,又对叠了几次,这才握起,替小夭擦着额头的汗水。
玱玹还是知道了,小夭看向流月,流月接上小夭的眼神,担忧的点点头,小夭知道这怪不了她们,她这梦魇的毛病是从恢复记忆后开始的,开始症状不重,噩梦时间也很短,流月他们叫着便会很快醒来,如今却一次比一次陷入噩梦中难以醒来。
“我没事。”小夭伸手有些吃力的抓住玱玹的手背,流月见她要起来,连忙上前扶着她坐起来。“哥哥,今天应该很忙吧,你先忙吧,我没事。”
玱玹将小夭揽入怀中,小夭乖顺靠在玱玹的的胸脯,只是拽紧到有些变形的袖口袖口泄露了她的心情。
“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玱玹道。
“哥哥,”小夭抬头,“刚才在梦里,我又梦到了那个地方,我想找到那个地方,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她看向玱玹时的表情,落在玱玹的眼里,有期盼也有困惑。
玱玹并不想让小夭找回在清水镇时期的记忆,因为那里有让她伤心的人和事,他不想再看见小夭难过到吐血的画面,小夭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她不该再承受这些。
可如今见到小夭这般情形,他也知即使自己不带她去,她自己也会慢慢想起一切,与其让她一人面对这些痛苦,不如有他一起面对好些。
“好,”玱玹沉默了半刻,轻轻道。
小夭靠回玱玹的胸膛,玱玹陷入思考中,不再言语,只轻轻拍着小夭的手臂,小夭也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两人仿佛自带结界,外人根本无法融入。
流月和尤苏他们摇了摇头,互相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就让陛下和小姐好好待一会吧。
晚些时候还要给小姐煎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