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黄沙之中,白瓣所食之主,正在渡劫重生。
花梗从茹意心口向全身蔓延开展,重塑身体的每一根经络血管,心口缓缓开出的那一瓣花,取代了原本停止跳动的心,恢复主心脉生机。
现在,只剩下将茹意的元神和覃易肉身之间的融合了。
茹意的元神融入覃易的身体过程,犹如将其坠入炎火之中,五脏六腑都像在被火碳烤着;又犹如遁入冰窖之内,寒气窜进入一根骨髓里,丝毫缝隙不给,痛不欲生。
渐渐地属于覃易的记忆,被属于茹意的一点点消磨覆盖掉,封锁在一个铁木盒子里,遗弃在一角,只留下属于原覃易的最后一句恳求:“伐梁国,讨公道”,最后全部消散,被茹意完全取而代之。
从此,两人相互借助肉身和元神,合二为一,一同新生,从此,她也将背负起了她的重担。
“将军,你...你终于醒了?”
茹意慢慢睁开眼,只见一模样清秀之人正跪在她的床前,哭得甚是梨花带雨,正当她疑惑此人莫不是某阴间鬼差之时?
耳边突然传来小土豆条弱小的声音:“此人,乃是覃家军先锋覃英,你未过门的媳妇。”
我未过门的媳妇?当下检验了一下身体最重要的两个部位,但都没有发生变化呀,难不成阴间还流行女女通婚?
“咳咳~”一思索脑门一疼,加剧了咳嗽:“水,水...”
覃英闻言立马起身去倒水:“将军,水。”
茹意实在是口渴难忍,无暇顾及其他,直接抓着覃英的手低头猛喝,而他不知为何,脸颊竟微微泛起了潮红,微低着头像足了个害羞的姑娘。
然,当下,她的第一反应是:“热的,又是热的?”
茹意为了确认,反复摸了几下他的手,不敢置信道:“没死?我没死?”
记得医书上有说:人死后由于新陈代谢停止,体内不能继续产生热能,故而温度会逐渐降低,此为尸冷,但他和我都是热的,那不就是说我还没死吗?
“军营上下五千人,原都以为将军那日和蚩尤帛果一战,战死沙场,但覃英一日未寻得将军尸首,一日就不敢相信,终是感激上苍开眼,昨日得一高人将将军送回了军营,往后,覃英定当不会再让将军孤身冒险了。”覃英边说着边单膝跪地,抱拳作揖,似是所言乃是一种誓言。
“将军?”我仔细瞅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打扮,不就是晕倒之前,沙漠里见到的那具尸首的着扮吗?
难不成...?
头又开始剧烈疼起来,脑海里不断有个鲜红的影子离我渐行渐远,可她说的话却字字清楚:“伐梁国,讨公道。”
跟着这声音同时出现在我脑海里的,还有那血红一片的天际。
“伐梁国,讨公道...”因为疼,我跟着小声念了出来,但实在太疼了,随后抱头床上乱打滚。
“将军,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将军,将军...我这就去寻沙大夫过来。”
“等等~”我强忍着头疼站起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已无大碍:“覃英,我已无碍,大抵是没休息好,再睡一会儿就好。”
覃英盯着我看了许久,盯得头皮发麻更疼了,好在,他信了,“得,那覃英这就先退下,将军再好生修养着。”
见我点了点头后,覃英虽仍有顾虑,但还是听话的退了下去。
确认覃英出帐后,土豆条瞬间从我耳朵里飞身而出,它用手指抵着我的脑门,注入一股力,瞬间抚平我脑海里的混沌。
终于恢复了平静,我虚脱的横躺在床上,呆愣地看着营帐顶。
“土豆,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来到这?现如今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为什么沙漠里的那具尸体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我又变成了她,伐梁国,讨公道又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梁徽建号22年,北界北疆蚩尤黄海之漠。”
“梁徽建号22年?”是我读书少,还是历史老师教的少,为何我从未听过这个年代?
土豆条看出了我的思虑,飞身悬浮空中,背着手来回自由踱步:“你不知道也不为过,这时空本就不够完善,故主人一直未载进历册里面,不是这一时空的人根本无从可查知。
基于你为何来到这,是缘也是孽,是你与主人的面缘,也是你与这时空的孽缘未了。
伐梁国是你的使命,先主当年被司姻真人逼着斗法,期间不甚打翻生死墨,误颠倒了这一时空的黑白,错将这一时空的主宰者由覃号改成了梁号,此重大失误被玉帝发现,故将先主贬去了千年后,也就是你的时空。
先主抽身不得,但与你有一面好感之缘,故派你来代为改之。
在你的时空里你已坠楼处于昏迷状态,如若你想回去,只有亡了梁国,只有取而代之将梁字旗帜改成覃字旗帜,否则先主被贬时日一到,这里的一切包括你都会被一并销毁掉,你将坠入无边炎火地狱,万年不得投胎转世。
而讨公道,是这个时空覃易一身背负的使命,如今,你取而代之,借用了她的身体,故也背负起了她的使命。”
“坠入无边炎火地狱,万年不得投胎转世,凭什么?”
“当日先主问你想不想去?你答了一个想字,既已所想而成,必也将承此后果。”
“我有说过吗?”
土豆条小手一挥,当日情景于水泡中浮于眼前,我百口难辩。
“好,那你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既然木已成舟,且认命吧。
小土豆条又吹了个水泡,浮于眼前的又是另一番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