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干什么?”
我学着它以前的语气说道:“时机未到”。
土豆条彻底吃瘪,所幸乖乖闭上嘴,反正说什么都没用。
我穿着一袭青衫,头上戴了一顶巨大的草帽半遮面,一手拿着铃铛,一手拿着纸钱,走在最前。
身后跟着一行人都着白衣,脸色也是惨白,额前也都贴着一张黄纸,一个个双手搭着前人的肩膀排成一排,司木、炳庚和甲寅三人则穿着黑衣道袍抬着棺材走在队伍最后,怕他们被人认出来,于是我给们画了一个特效妆,一个比一个的丑,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因为这样比较容易吓人。
出了门,没走多久,就被白日里闹上门的那些江湖人士堵了。一个个用异样地眼光打量着我们。
我一手轻轻摇晃铃铛,另一手故意朝着他们的方向撒纸钱,兴许觉得晦气了,都默契的退向两侧,正好让出了一条道出来。
我径直往前走,一边摇铃铛一边嘴里胡乱瞎念叨着。
不知是谁拔剑先出的鞘,其余人跟着纷纷拔了剑:“是何人?”
我停下脚步,用低沉的声音道:“湖西赶尸匠,行的买卖便是将死者送回故里入土为安,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赶尸匠?”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些许惊恐:“所以,所以说,你身后的那些都是死人?”
“是,也不是,那抬棺的三人是生者,是我的三个徒弟,其余的皆是漂泊在滁州的异乡人,滁州水患名不聊生,尸横遍野,瘟疫肆虐,这些人中不少便就是得的这瘟疫而亡故的,所以还请各位行个方便,让我等尽快离开,免得将不好的东西传染给了尔等。”
如此一说果真有效,所有人都避如蛇蝎,纷纷捂嘴向后又退了几步。
我内心窃喜,果然四肢发达的人,头脑大多不太灵光,抬脚准备继续往前走。
“慢着~”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位着云裳羽衣的女子,衣服红艳似火,可这面色却惨白,和我画的死人妆有的一拼。
土豆条虽仍在生我的闷气,但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适时自动开启它的讲解工作:“此人乃是缎绣山庄的红衣纙主,痴迷于绣花儿,针法可谓天下无敌。
她这手上的针即可杀人亦而可救人,所以有人称她是神医,也有人称她是白面判官。有一怪癖,最喜欢拿死人的尸体做绣布。”
拿死人尸体做绣布?变态啊,果真是相由心生,长得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红衣羅主笑眼看着我,双手却一刻不停的忙着绣活,土豆条说她针法天下无敌,原本我是不信的,现在不得不深信不疑,只是她手里的那张绣布怎么看着那么奇怪呢?
红衣羅主倒也好客,看着我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那块绣布看,于是狐媚一笑,将它递给我:“喜欢,送你。”
这近处一看,好家伙,我说怎么不对劲呢,这绣布竟是一张人脸皮,却愣被她绣成了一山水画,背后不由一寒,偷偷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镇定,我可是赶尸人,若表露怯,定会让人生疑。
红衣羅主笑着又收了回去:“再等等,等我绣完了再送你,很快的”。
我向她微点头表以感谢。
“你行的可是赶尸的买卖?”
我惊慌失色,暗叫不好,她似乎懂这行。
红衣羅主绕着我走了一圈,笑道:“我们缎绣山庄月月需进货,故而结交认识了不少行你这行当买卖的,不过,你倒是我见过这中最与众不同的。”说完飞身到队伍最后,站在棺材旁,敲了敲,俯身贴耳不知道在听什么,“红木的,看来这买主还挺有钱的啊。不过你这买主眼光和运气都差了点,我可还从没见过哪个赶尸匠需用棺材来运尸的。”
红衣羅主说完,手中的七根不同颜色的针扎进棺材盖上,她脸部一用力,整个棺材盖都被掀了起来,她微微向前倾身一看,立马皱眉捂住了鼻子向后退去。
我连忙上前来将棺材盖重新合上:“此人便是得了癔症而亡,身体腐烂只剩一具骸骨,无法施法行走,故而才用的这棺材。不过这秘术各家都不同,我这一派人丁稀少,只剩我这根独苗,姑娘没见过,不足为奇。”
红衣羅主仰天大笑道:“姑娘?好些年没人叫我姑娘了,你当真与众不同。”
“还请姑娘行个方便,让我等速速离开。”
“你当真是赶尸匠?”
“确是。”
说时迟那时快,红衣羅主往旁手一伸,一人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空冥派掌门徐记见红衣羅主杀了自己的一个手下,立马上前急眼道:“红衣羅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借你的人用一用。”
徐记颠了一下手中的两个棒槌,吹胡子瞪眼道:“红衣羅主,你借我的人之前,可有问过我吗?”
“需要问吗?”红衣羅主冷冷一笑,一手不急不慢地忙着手里的绣活。
“你...你...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借你人一用”徐记说着怒气冲冲向着缎绣山庄的队伍走去。
红衣羅主一手一扬,徐记手中的棒槌便落了地,正好砸了自己的脚,疼得他暴跳如雷。
红衣羅主捂嘴妩媚笑道:“打狗总得看主人不是?”
徐记不傻也有自知之明,在这所有人中,他空冥派是最靠后的,所以红衣羅主方才是故意挑他的人杀的,就因为他这个空冥派的掌门人最好欺负。
“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他日我定当会让你讨回,走~”徐记大手一挥,带着空冥派的人先行离开。
红衣羅主仰天大笑:“徐掌门,不知道这有生之年我能不能等得到?”
徐记听了此话更气了,可他不能回头,回头了势必要打一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了,那么他空冥派在这江湖上就更没地位可言了。忍,只能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等他得到了昆仑哨,还会怕她?
红衣羅主收敛了笑容,将方才空冥派那人的尸首,用力一脚踢到我的面前,与此同时我的眼前悬浮着一根针,仅差分毫就要戳进我的眼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可我退一步针也往前近一步,显然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