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熠在厨房熬小米粥。
盛银花一脸倦色,肿着一双大眼睛开门出来,一看就是昨日没睡好,看到周熠在厨房,好奇问道:“周姐姐,你不出门吗?”
前几日,都是她起床做饭的,周熠很古怪一日三餐都出门吃,但她没说明原因,她就没敢问。
周熠一边煎鸡蛋一边回答:“以后我早餐就在家里吃。”
这个还得感谢楚明,昨日他来找过她后,王阿姨午饭时就一副我懂我明白的表情,同意周熠早餐自己解决,嗯…她估计是以为周熠要和楚明自己一起吃吧。
对此,周熠会解释吗?当然不会,她一脸娇羞,欣然接受王阿姨眼神中的调侃。
“爷爷起床了,爷爷?爷爷!”童静稚嫩天真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周熠听到叫声,心中暗道不好,脑海中回响起昨日林许的话。
“这老伯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尽快为他准备后事吧。”
她把火一关,与盛银花慌慌忙忙跑到客厅查看情况。
童老头静静的躺在床上,他脸色枯萎如同一张干瘪的枯叶,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
童静跪在一旁眼含泪花用手推他,固执地喊着爷爷。
周熠急忙用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完了松了口气。
还有气!
接着跑到门口,慌慌张张在玄关柜里找到哨子,转动指针到紫色位面,开门后三声紧凑密集的哨子声在竹林中响起,惊飞一片鸟群,几分钟后,从竹林中快步走出来一个人。
正是林许,他冷静询问:“怎么了?”
周熠:“快去看看童大爷,他…他一直叫不醒。”
林许快步往里走,里面童静在床边大声哭泣喊着爷爷,盛银花眼露不忍,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小声安慰,白苏和晏苒站在旁边神色戚戚看着童静不知所措。
林许给老人家把了脉,走到周熠身边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熬些参汤吧,还能交代下后事。”
老人家之前身体已经是风烛残年靠一口气苟延残喘,如今心神一放松,支撑他的精气神就没了。
周熠闭眼沉重的深吸一口气,悲切道:“我明白了。”依言去给童思明熬了浓浓一碗参汤。
童老头被灌下参汤后,过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
童老头看到的第一面就是自家孙子糊满泪涕的小脸,他并没有理会孙子,而是僵硬地转动着头颅和眼珠寻找什么,最终停留在周熠脸上,用凄切恳求的眼神望着她,蠕动着嘴唇,没说话。
周熠心领神会走近半跪在他床前,抱着童静的肩膀,郑重说道:“童爷爷,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童静,让他吃饱喝足,还会教他读书写字。”
童老头僵硬的面孔渐渐放松,对周感激一笑,从枕头下方拿出一个荷包,吃力道:“里面是我所有的积蓄,还有在逃难路上拾到的首饰,全部交给周小姐,算是阿宝的生活费,小姐,你只要让他吃饱饭,活到可以自力更生就好。”
周熠接过荷包,挤出笑容保证道:“童大爷,您放心,我这里粮食保够,每日荤素搭配,还有饭后水果,绝不会饿着他的。”
童老头听到她说的饮食安排,安心的笑了笑,缓了一口气,轻声说:“周小姐,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周熠点头,转头看向林许。
林许意会到她的意思,和盛银花两人将孩子全部带到卧室。
童老头一字一顿道:“童静的父亲叫童元松,元旦的元,松树的松,他一年前参加G军了,不知是死是活,等童静大了将此事告诉他。我们老家叫青云村,让他回去给我立个衣冠墓,如果没有他爹的消息,给他爹也立一个。”
周熠眼里已经蓄满泪水,连连点头:“我以后会告诉他的,你放心。”
接着快速且清晰的说道:“童爷爷,其实我不是你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七十年后,我的房子莫名可以连接到这个世界,七十年后敌国早就被赶出夏国了,我们国家也富强振兴,老百姓安居乐业不愁吃喝,孩子们都可以读书考大学,您放心,童静会在这里绝对会生活的很好。”
说到后面周熠已泣不成声,拿出手机快速找了一个视频给他看,哽咽道:“你看,这就是七十年后我们的国家。”
虽然讲的不完全是事实,但历史的走向大抵是一样的,她不介意在老人临死前撒谎,让他可以安息。
童老头震惊的听周熠讲完,看完视频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眼睛里满怀憧憬,散发出希望的光芒,喃喃笑道:“真好,真好~”
过了一会儿,他微弱说道:“让童静来…”
周熠跑去让童静出来。
童静的眼睛哭的红肿,跑到童老头身边,抓住他的收委屈道:“爷爷,你不要睡了,起来陪阿宝好吗?”
童老头疼惜的看着孙子稚嫩的脸庞,慢慢扬起嘴角,语气认真:“阿宝,你以后跟着周小姐,要听她的话,爷爷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坚强。”
童静带着哭腔问道:“爷爷,你和陈爷爷一样要死了吗,阿宝不想你死,阿宝想要跟着爷爷,不想跟着别人,呜呜呜~”
童老头满目慈爱看着他,无奈道:“傻孩子,人老了,都会死的。”
他轻轻抬手摸了一下童静的脸,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似乎看到战争胜利后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而童静幸福的生活在其中,脸上浮现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手缓缓落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
周熠与林许合力整理好老人家的遗体,让盛银花帮忙用推车拉出去后火化,骨灰用骨灰盆装好放到餐厅酒柜上方。
周熠转头对童静说:“童爷爷的骨灰先放在这里,之后你再带他回乡落叶归根。”
童静抬头目不转睛盯着上方的骨灰盒,抿着嘴点点头。
周熠怜惜的摸摸他的脑袋,蹲下来轻声喊他的小名:“阿宝,我们去吃饭吧,你饿着肚子,爷爷会担心的。”
童静眼神若有所动看着她没说话。
周熠温柔的对他笑笑,抱他放到餐椅上后,转头邀请林许用餐:“师傅就留在这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