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装作一副可怜弟弟的模样想要讨好于她。
柳在溪记不得是哪个了。
只记得当时烦躁,学着任舟远的样子装作不喜别人碰触,省的那人总是对她动手动脚。
柳在溪轻轻的话语像是落在空中“刚刚疯了的五少爷可是从头到尾没碰到我一根手指头啊。”
一个疯子,这么精细。
生怕惹了她的厌恶,成为下一个。
这些事,她这个弟弟能发现。
那西河侯定也猜到了。
想着那围着五少爷院子外的侍卫们,和她进去时紧紧跟着她,生怕她有妄动的侍卫。
柳在溪没骗五少爷,再骗一个傻子就没意思了。
柳在溪可以绕他一命,前提是他和柳在溪争不了。
柳在溪朝柳生附耳过来,柳生领命,这些年他为主人干的事不少。
什么都有,也越来越沉稳。
……
晚上,五少爷看着下人从大厨房端来的餐食。
红烧鲤鱼,椒香茄子,还有一盘猪耳朵。
五少爷的仆人先是发作了“我家少爷不爱吃着猪耳朵,这是谁端来的。”
那人委委屈屈“这是二少爷吩咐厨房做的,奴婢这才端来一盆。”
那仆人还要生气。
就被五少爷猛拍桌子下了一跳“别说了。”
这几年五少爷过的万分小心。
先有仆人拿着银筷子替他试毒,他瞪着眼睛。仆人每尝一口,都被五少爷的眼神吓一跳。
直到那仆人吃完最后一道猪耳朵。
周围无人说话,五少爷也没动筷,无人敢催促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等到周围众人站的腿都麻了,饭菜也是去温热的香味。
五少爷想起“五弟乖,只要五弟乖乖听话。”
五少爷一瞬间脑中清明,他留着眼泪一口一口吃完了饭,那猪耳朵他一口没碰。
饭后众人伺候完五少爷就寝,五少爷把人都赶出去,要自己一个人睡觉。
他自从疯了以后心思总是百变的,下人没有疑惑。
后半夜,五少爷的屋子起了火。
整个府邸都能看见那的火光,幸好守在院外的侍卫及时赶到,扑灭火灾,救出主子。
西河侯夜里被吵醒,披散头发匆匆赶来,刚进门就看着正在被大夫处理伤口的小五。
他周身没什么伤,只是烧掉了一只耳朵,必须及时切除。
他还是疯疯癫癫,被推进屋子里。
屋内传来他痛苦的嚎叫声,西河侯一把推开周遭的人,闯了进去。
里面的人大叫一声
“父亲,小五乖乖的乖乖的。”
他死了三个儿子,又有一个儿子没了耳朵。
命在,耳朵却没了。
本朝历来王侯将相的继承者在继承前必须是身体健康的,小五没了耳朵,他成不了世子了。
西河侯冷笑一声,看着刚刚赶来的柳在溪,她看着倒是很精神。
国子监的课业繁忙,她却整晚没睡。
柳在溪关切的问“父亲,五弟怎么样了?”
西河侯的过往在脑中回现,难怪多年前她突然有一日不装乖儿子了反而忤逆他,他那时以为只是少年人一朝的势,飘飘然然,只要打一顿就好了。
甚至于老六从马上摔下来都没有怀疑她。
原来便是筹谋到今日。
西河侯冷笑连连,阴冷的目光看着她。
也不多言,抽出腰间软剑,刺向柳在溪。
柳在溪一时不察,半响伸手捂住潺潺流血的肚子,顺着她的手滴滴落在地面。
这是真的要她命了。
柳在溪转身就跑,她没带人,这次西河侯怕是真的气到极点了。
西河侯冷冷出声“拿住她。”
周围的侍卫惊疑不定,听到这话稳定心神,拦住柳在溪。
却被她一一打退。
她会武这件事,西河侯知道,国子监也会考察射箭骑马。可没想到她的武功比他想象的更厉害。
西河侯也曾在国子监学习。
他恍了眼五少爷的院子,这里还摆着五少爷疯前使用过的弓箭。
西河侯的眼睛越发腥红。
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一支弓箭顺风飞来,被柳在溪飞身踢开。她的脚却被侍卫拉住。
又是一箭,射在柳在溪的肩膀头,这次牢牢插了进来。
疼得她一个蜷缩,身上两个血窟窿。
西河侯走过来,掌握着力道,把箭头又往里捅进去。
柳在溪哭的撕心裂肺“娘!娘!爹!”
她利落的抹上肩膀,西河侯的手掌还附在上面。柳在溪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出箭头,插向西河侯的肩膀。
父女二人同一个位置。
她是真的害怕,西河侯是真的想要她命了。眼上的泪珠模糊着视线,手上又稳又狠。
她趁着周围人大惊的瞬间,挣脱束缚,提步跑去。
柳在溪知道她现在肯定狼狈至极。
她不想死。
西河侯夫人带人赶来时,看见前方五少爷院子外。
跑出一个血人,全身上下都是血。
那个血人捂着肚子,踉跄到站不稳,跌到地上,哭着向她喊:
“娘。”
“娘——”
西河侯夫人有一瞬间呼吸都是暂停的。
她几乎是爬向地上的人,将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
眼前是赶到的侍从举着通明的火把,浩浩荡荡的人马隔着几步站在她的身前。
也照亮女儿此时满是污秽的脸。
她身边有会医术的丫鬟,可看着女儿捂着的肚子。
柳在溪哭着“肚子、肩膀,娘!”
西河侯夫人眸光沉沉“带她走。”
柳生抱起主子往来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