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萤灯最开始好奇的屋子里发生了啥呢?
娆娘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位老神医把她留了下来。
“杜老神医,您叫住我是为了... ...?”娆娘开口。
“娆娘,你既然已经恢复了往世的记忆,便知道命数不可改,改名是要付出代价的。”杜老神医看着她平静的神色,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
娆娘心中一紧,她抬头,看向那个眉目慈祥的老先生,眸中的神色一厉,“杜老神医,您到底是什么人?”
杜老神医却并不在意她这样的无礼,那双苍老的眼中神色依旧包容慈祥。
他抬手捋了捋胡子,笑着摇了摇头,“娆娘,老头子我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我是什么人又何必深究呢?”
娆娘抿了抿唇,“那您既然知晓这些,你必然也知道该如何改命,对吗?”
“娆娘,你觉得,这一世的生机是何人带来的?”杜老神医笑着指点她,却不把事情点破,“澜生花又为何叫做澜生花?”
娆娘的心中一动,她心下已然明白了。
“萤灯姑娘,是澜儿命格中的变数,对吗?”娆娘有些期待地问道。
娆娘其实在与萤灯的一面之缘后还从别的地方知道萤灯,除了先前在琼仙楼后院上见着的那一面以外,湘娘也曾提起过她。
湘娘确实挺喜欢萤灯的,在与娆娘交谈之时,还说萤灯身上的那股子灵动劲儿与娆娘初化形的时候一模一样,这让湘娘不禁对从前也多了几分怀念。
杜老神医哈哈一笑,却开始含含糊糊了。
“哎呀,不可说不可说,过满则溢,凡事都要点到为止啊。”杜老神医笑着,那丫头岂止是微岚命格中的变数啊,她啊,能改变的东西和命数可多了... ...
“改命需得变数,也许,这一次会不一样。”
娆娘喃喃,心中也多了几分希望。
像是被荆棘所困的牢笼终于透进了几缕阳光。
她和澜儿终于... ...
“到时候让萤灯丫头同你们一起去采下澜生花吧。”杜老神医笑眯眯地道,“但还请保护好那丫头。”
“多谢您。”也多谢萤灯姑娘... ...
娆娘俯身,向杜老神医行了一礼。
“去吧。”杜老神医捋着胡子,摆了摆手。
娆娘出来后,微岚几步迎了上去。
“杜老神医可是有与你说了什么?”微岚担忧地看着娆娘,她怕万一杜老神医与娆娘说了什么,娆娘会为了她做傻事。
娆娘拥着她,安抚地拍了拍微岚的手背,神色温柔,“莫怕。”
“在外边等这般久,手都冷了。”娆娘无奈地叹气,催动妖力为微岚暖手,“杜老神医只是说了些要照顾你多注意的事项,事情太细,怕你们烦杂,这才将我单独留下来。”
微岚听此,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
在进入南山深处的前一夜,萤灯看见思仲师兄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外,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打扰她。
萤灯打开门,看着门外如青松一般挺直的思仲师兄,笑吟吟地开口,“师兄,怎的还未歇息?”
“是找我有何事要说吗?”
萤灯让开门,侧身请思仲师兄进去。
看着萤灯为他斟茶,思仲的神色渐渐柔和。
“明日便要进南山深处去了,你要多加小心。”思仲温和地看着她,“你要记住,自身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兰华会武会毒,亦能自保,我倒是不太忧心她。”思仲轻叹,眉间多了的几丝忧虑也是如他这个人一般淡淡的温和的,“倒是你,为兄总是担心你受伤。”
萤灯抿唇偷偷一笑。
“我知道的,师兄又当娘又当爹地将我拉扯到这般大,自然会担忧多一些的。”萤灯调笑道,也让气氛没有最开始那般沉重了。
思仲对她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但也没有说什么。
萤灯透过茶盏的雾气看着他,茶杯上飘散的雾气晕染他清秀白皙的面貌,温和如海的眼眸中氤氲着岁月沉淀的清欢。
“你心中有数为兄便也放心了。”思仲缓缓开口,对她温柔地笑着劝诫,“你便早些歇息,莫要过于痴迷于话本子而晚眠。”
“知道啦,思仲师兄。”萤灯眼眸心虚地左右瞥了瞥,应道。
在许久之前,那段时间萤灯好奇南山外的世界,正好南山山脚下小镇里面有话本子卖,萤灯买来看后便深深痴迷于此,还为此画了很多符合话本子内容的画。
后来有一会太过痴迷而忘了时间,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被兰华师姐从被窝中挖出来时还带出了没看完的话本子,然后后面思仲担忧的便又多了一项——担心萤灯熬夜。
“早些歇息,我便先回去了。”
茶也喝完了,人也叮嘱了,思仲便打算起身离去了。
“思仲师兄。”
在思仲走到门口时,莫名地,萤灯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等萤灯回过神来以后,思仲师兄已经停下了脚步,站在月色与烛光之间,整个人泛了一层温柔的光,正含着温和的笑,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思仲师兄,你会等我回来吗?”
萤灯突然道。
思仲看清了她眼底的不安,轻轻笑了笑,“自然回的。”
“师兄还要等萤灯回来了以后给师兄看萤灯历练时画的画册呢。”思仲师兄的面色柔和下来,清明的声音抚平了她心中升起的不安。
“好。”
萤灯目送思仲的离去。
月色之下,那抹青衫身姿依旧如青竹挺拔,转角后,思仲师兄的身影消失,余下的路只有清冷的月光替萤灯相送。
次日,暖阳初升,是一个好天气。
萤灯他们便是在初升的阳光中进入南山深处的。
阳光初升,山林间的雾气已经退散地差不多了,还余下些许露珠还未消散。
微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