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薛知照常洗漱,准备睡觉时,门咔嚓一响,姜南提着行李冲进来。
姜南脸色灰败,“你是没见到,学府路堵得要死!尾气尾气尾气,一开窗都是尾气。我要中毒了!”
薛知看了下时间,“你要不抓点紧,去熄灯前洗个澡。”
“我在酒店洗了,”姜南犹犹豫豫,“主要我害怕洗一半停水,那就太倒霉了。”
薛知帮她收拾东西,二人把床铺好,姜南随口问,“你一个人呆宿舍是不是特无聊?”
听到这话,薛知安静下来,忽然坐到自己床边,用手捂住脸。
姜南注意到她的动作,搬下她的手,凑过去打量脸色:“噫!老实交代!发生了什么?”
薛知:“···”
“果然有情况!”姜南嚷嚷起来,提过凳子,在她床前坐好,“是学弟吗?听说咱专业来了个特帅的学弟。”
“还是陆吾。”
“你有点出息···”说到一半,姜南叹了口气,“算了,没出息的才是爱情。”
薛知被她逗笑了,“诶,我是不是特不仗义,你帮我出头,我给你投降?”
“还有点自知之明呢?早知道,我不管你了!”
薛知咕咕唧唧傻笑,笑完又垂下脑袋,“可一见面就想吵架,每次想好一肚子说辞,见面就想吵架。”
“···”姜南问:“那陆吾对你怎么样啊?”
“他会来找我,陪我看电影,还给我冰激凌吃。”
姜南声音提高八度,“你有点出息好不···”顿了一顿,又低下去,“算了,人嘛,谁能管得住自己?”
出息,有大把机会去要;陆吾,只有一个。
她也觉得自己是够矫情了。
···
这几天运气出奇得好,那个研究生销声匿迹。下午的时候,薛知跟程凯去借门卡。
陆吾公寓有几间,所谓狡兔三穴。不过最常住的安密码锁,朋友拿卡就能进,方便打游戏。
可她第一次擅闯民宅,薛知紧张得不得了。坐在公车上,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一闭眼,就幻想保安把她抓起来,压到派出所,垂头丧气地等陆吾保释。
轻轻推门进去,玄关处感应照灯亮起,房间里却是黑的,看来陆吾还没回来。
落地窗犹如一大块水晶,窗外琼楼玉宇。一块小嵌窗开着,夜风呼啦啦灌进来,清凉扑面。
薛知等了一会,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弯腰脱下鞋子,也不想穿拖鞋,穿着袜子摸到冰箱,冷白光线里,一排排冰激凌挤得密密麻麻。
是她的宝藏。
半小时后,薛知坐在沙发上,吃完两盒冰激凌,忽然开始怀疑。今晚陆吾回不回来?
所有的纠结都烟消云散。
原来她只是最普通的一个人,和几百年、几百个国家的其他人一样,会和喜欢的人吵架,吵完又想喜欢的人快点回家。
吃完第四盒冰激凌,陆吾还是没回来。她觉得胃里冰冰凉,决定不再吃了。
罗曼蒂克的计划全部泡汤,薛知捂着肚子,感觉有点欲哭无泪。
就像是从“偷吃”变偷吃,没了引申义。
她原本想给陆吾个惊喜。
现在突然给陆吾打个电话,好像也很奇怪。“我偷溜到你家,吃了你四盒冰激凌,你快回来。”
沙发极软,一躺几乎陷进去。薛知昏昏沉沉想了一阵,睡着了。
忽然听到轻微嘀嘀声,薛知以为是手机,摸来摸去摸不到。忽觉嘀嘀电子音来自玄关。
是密码门开锁声!
薛知猛睁开眼,一咕噜爬起来,朝门外看去。
瞬间。室内大放光明,薛知下意识挡了挡眼,就听陆吾啊了一声,再放下手,只见他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一只手还放在开关上。
薛知大脑一片空白,顺着陆吾的目光,看到地上四只冰激凌盒子。手忙脚乱跳下沙发,谁知柚木地板溜光水滑,这一脚呲出老远,差点没劈叉。
陆吾赶紧跑过来扶她。
薛知抱着他胳膊龇牙咧嘴,“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
空气凝固三秒。
陆吾慢慢把她放在沙发上,蹬掉鞋,踢到玄关处,“我是不是喝多了?”
薛知凑过去,闻了一闻,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陆吾大笑,脱掉薄风衣,歪躺到她身边。躺了一会又觉得不舒服,转而靠在她肩头犯晕。
薛知气馁,“你不问我怎么来?”
“这有什么好问···”陆吾笑,“怪不得凯胖刚才给我发消息,问什么又不说,原来是你!”
“你真喝多了?那我去烧点水。”
薛知拍拍他手背,撑着沙发要站起来。
膝盖还没伸直,陆吾忽地拽了她一把,薛知跌坐回去,腰上已经被陆吾掐住。
猝不及防,薛知下意识抱住陆吾脖子,只能闻到烟气酒气,都是他的气息。离得近,薛知闭住气,听觉更敏感,感受他起伏的胸膛,心跳隆隆。
薛知一下子傻了,“你干吗?”
陆吾嘴角噙着点笑,盯着她往前凑,越凑越近,眼底小小的火苗越烧越旺。
薛知莫名紧张,推着他肩膀,往后挪。
陆吾哈地笑出来,松开手,在她脑袋上一拍,“明天我给你张卡。卫生间也放一套你的洗漱用品。以后你再来,不用等我,困了去卧室睡就行了。”
等了又等,陆吾只是拧开瓶水,在哪里慢慢喝着。
薛知蹭到沙发一角,低头玩自己的拉链,扯得高高,掩住半张脸,“没了?”
“有啊。”陆吾站起来,收拾冰激凌盒,忽然眉角一抽,这才注意到,“怎么吃了这么多。”
薛知嘀咕,“你一直不回来。”
陆吾:“胃疼不疼?”
薛知摇头:“不疼。”
陆吾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沉默半晌,手往下一滑,轻轻掩住她的眼,“薛知,你别动,先听我说。之前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