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软软放轻脚步,靠近后,才发觉是一名男子背对着蹲在花丛内。
正欲张口询问,那人猛不丁的站起身,惊得她直接叫出了声:“啊!”
沈之温与李员外也回首看来。
那名男子也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解释道:“对、不住…姑、姑、姑娘…对不、住……”
男子身形健壮,四肢有力,脸上沾染了泥土,看不出具体样貌。一身粗布麻衣,腰间随意系了一抹细带,身上没有半点值钱东西,看起来应当是李府的下人。
李软软摇摇头:“没事。”
李老爷怒气冲冲地边走边骂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冲撞了贵客还不跪下来磕头赔罪!”
那男子被骂的一愣一愣的,一听对方是贵客,吓得忙要跪下,被李软软拦住了:“不必了,此事并不是他的错。”
李老爷看向她,语气客气了些:“姑娘善心。”转脸又对着那男子怒道,“还不赶紧滚!”
那男子只好退下。
前面阁楼的碎石路上转出过来一人,年纪不小,长衫素袍,看起来应该是府上的管家,见到李员外,忙凑了过来,“老爷,那二位少侠在……”
李员外根本没心思听别的,直接冲着管家嚷嚷道:“他怎么还在这里,快把他撵出府。”
管家瞧了一眼那男子离去的背影,立马明白过来:“是,是,老爷。小的马上去办。”马不停蹄地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李员外重哼一声。
李软软不知所以,小心地问道:“李老爷,似乎很讨厌此人?”
李员外面色有些发青,本不愿提及此事,但看在对方身份尊贵,又是自己亲自请来的,只能如实回答:“不瞒姑娘,小女自小体弱多病,常年呆在阁中学习琴棋书画,我与夫人对其疼爱有加。因小女独独素爱紫鸢花,夫人便为其种下这满园,只是这花娇嫩不易存活,所以便请了花匠。这小子名叫江俞,会些手艺,我便将其引入府中照看花草,岂料这小子居心不纯,三番五次的扰小女清幽,若不是小女求情,我早就将此人撵出府外。如今小女失踪,我见到他就就来气!”
原来如此。
李员外又道:“前方阁楼便是小女的寝阁,姑娘请。”
李软软点头:“好。”又看了一眼生机勃勃、争相绽放的紫鸢花,叹了口气,跟随在他身后。
抬眸,沈之温正站在那花园尽头。
白衣飘飘,十分醒目,他背着光,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只看阳光洒在他的周身,发丝分明,仿佛披上了一层不可冒犯的圣光。
李软软垂下了眼眸。
李小姐所住阁楼乃是三层环绕,内有下沉院的造型,古香古色,构造精致。
李软软自北侧入内,将下方转了转,发现了三处小门,只有北侧正面仅开了一扇,其余三扇紧闭,并且锁链紧绕,从外侧进入的可能较小。其中南侧小门略微破旧,锁链也锈迹斑斑。想来应当是南侧多风雨,檐上遮掩不及所致。
李老爷一边引着他们上楼,一边介绍着:“小女当时是在三楼的闺房内被那采花贼掳走的。”
李软软问道:“可有人亲眼目睹?”
李老爷叹气:“服侍小女的一名婢子春香亲眼所见。”
行至三楼,闺房前已有几名婢女垂目静待。李软软本以为是提前安排好的,谁料李老爷略一吃惊,走上前去:“你们怎么在这里?”
李软软停下脚步,瞧了一眼沈之温,他正站在外侧,顺着身旁的桐花树,漫不经心的看着下方。
李软软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内部的下沉式院落一览无余,中央大水缸中一条金色锦鲤慢慢游动,水面折射出桐花树的影子。
扫视了一圈,目光又随着这棵粗霭入云的桐树看向上方,天清云淡。
莫名感觉到有些压抑。
好似井底之蛙仰视天空孤寂无助。
那些婢女还未回答,李老爷似乎发现了什么,当即迈进了房间内,语气略有些激动道:“少侠,你们怎的在此?”
李软软看不到房间内部。
原来除了他们,还有旁人在此。
“方才我二人见李老爷未归,便先由管家引我们来小姐失踪的闺房了。”
门内一道清朗的少年音传出。
听到这个声音,李软软微愣,突然反应过来。
“啊。原来如此,照顾不周,还望少侠海涵。”李老爷还在与之交谈。
李软软来到门前,婢女低头让路。
素雅的房间内,三人对立而站,除却李老爷,其余二人,正是青衣玄袍、莲花佩剑的慕容羽以及粉色玄袍、面色清冷的柳清霜。
三人相视。
李老爷率先反应过来,对着他们介绍道:“二位少侠,这二位也是我请来调查小女之事的客人。”
说罢,又对着李软软道:“贵客,这二位少侠是八大门派中莲门的内门弟子。”
轻纱之上一双明眸带笑,轻纱之下樱唇弯起:“慕容大哥,清霜姑娘。”
慕容羽惊愕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李姑娘?”
柳清霜虽有惊讶,却并未太过表露。
李软软点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正是。”
慕容羽笑道:“临别之际,李姑娘说我们很快会再见面,不曾想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说罢,看向师姐。
柳清霜微微颔首:“几日不见,李姑娘可还安好?”
李软软看着他们二人心中倍感亲切,“安好安好。你们来了,我就放心啦。”
慕容羽不明所以,失笑:“这是何意?”
李软软语塞了一下,看着目瞪口呆的李老爷,又道:“有二位少侠在此,想必定会将这可恶的采花贼捉拿归案,平安地救出李小姐。”
李老爷醒悟,安下心来:“原来少侠与贵客认识,这真是太好了。”
李软软也安下心的松了口气,谁料屋外传来一道声音,三分散漫,七分不屑。
“未必。”
李老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