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父亲正妻的孩子,也不是最受宠的孩子。他天赋不上不下,母亲只是父亲曾经的一个侍女,没有丝毫灵根,更是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因为冯家后院的磋磨,而在一个雨夜直接停止了呼吸。
当初的冯山是恨的,恨自己不近人情的父亲,恨让母亲住在小偏院,最后没法救治而断气的嫡母,恨自己作为母亲的孩子,却天赋普通,无法吸引父亲的注意。
但后来长大一些的冯山发现了,自己的天赋虽然算不上多好,但大概是勤能补拙,更为刻苦的他总算成功成为了冯家这一代孩子里,实力最扎实,修炼程度最高的那个。
后来更是发现,他在经商一道上,有着惊人的天赋。冯家是修仙大陆有名的商人世家,最开始就是靠来往贩卖一些小的,能够批量生产的法器,到了后来,因为冯家积攒的财富越来越多,冯家祖辈开始涉足南洲大陆特有的休闲产业,还开了不少酒楼客栈,甚至在祖父那一辈还开了更富南洲大陆特色的拍卖商行。
当时小小年纪的冯山,就在几次和父亲一起出门行商的时候,发掘出了自己的商业天赋。而本就更喜欢做生意的父亲,也为了让他这个儿子走得更远,在他身上堆了不少资源。
到了如今,冯山八十多岁,他终于踏进了筑基大圆满,和金丹一线之隔的修为。冯家永远只会被家主祭出使用的,提升修为的秘法,也终于要在他的身上施展。
深深吸了一口手上的宝石烟杆,冯大老爷看着座下的儿子,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山儿,这几日,你就先祭祀焚香,沐浴静心。七日之后,我将开启咱们冯氏宗祠,帮你请出我冯家的秘法,也希望我的山儿,在以后能将我冯家更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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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只有几盏赤红色灯火的魔修大殿内,渊沣再一次爆着粗口,摔碎了手中的玉简。这是他那些被封为“魔使”的奴仆们,给他这个魔主神尊送上的奏折。
但就这么短短几日,暴脾气的渊沣,已经几乎摔烂了几大箩筐的玉简奏折。作为天生地养的魔头,他是真的想不通,自己当初怎么会选这么一群蠢货来做自己的奴仆。
是觉得自己的魔生太过无趣,想找点“刺激”吗?渊沣使劲儿甩了甩脑袋,把这种荒谬的想法甩出脑袋。
他一直以为,百年前和妖王还有祝司年那一战,是他自己实力不济,落了下乘,又没抓住对方的软肋和把柄,才被对方好一番攻击,最后无奈败退。
可这几天他发现,自己当初之所以会败的那么凄惨,并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这些如今围拢在自己周围的蠢货们,拖了自己的后腿。明明是很简单地,让他们去找几个人。可这些蠢货呢?要不是找错了地方,就是搞错了性别,甚至还有连人家姓名都记不清的。
有这么一群东西在后面拖着自己,只怕他再怎么天生地养的强大魔气,也会被这群人拖到坑里去。更别说,如今是他对手的妖族小崽子和祝司年,已经比百年前强大了太多……
这么想着,渊沣黑沉着脸,看着那些在自己面前蹭来蹭去,也不说话,就到处晃的奴仆,慢慢点着数,想自己这一次该先把哪几个吸了。
本在魔主大殿内忙碌着的魔修们,无论是正在整理“奏折”,还是在收拾卫生,摆放器具的,都感觉到了一种汗毛直立的冷意。就像是自己的小命,被什么蛰伏于暗处的毒蛇盯上了一般。
几乎所有的魔修都无门无派,全靠自己修炼成长。就算曾有一两个魔修有过师父,那多半也只是带他成为魔修的引路人,并未做过什么系统化的教育。所以这些出现在渊沣眼皮子底下的魔修们,都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
很快便有机灵的魔修感觉到了坐在高位的“主人”已经遮掩不住的杀意。胆子小的,被这杀意吓得直接软了脚腕,膝盖着地,噗通噗通地跪了下来。
其他不够敏锐的,看自己身边的大部分人都跪了下去,也以防万一地通通双膝着地。而刚刚捏碎了几个玉简的渊沣,看着满大殿的人都软骨头的跪了下去,想了想,自己若是没有这些无知愚蠢的奴仆伺候,生活会有多少不便。
冷森森的白牙一咬,轻嗤一声,“最近本尊心情还算不错,就姑且饶你们一命……来两个人,先去把本尊最近亲封的几个大首领找来,让本尊看看,他们最近做了什么好事……”
这话当然不是在夸奖那两个蠢货魔修首领,反而是渊沣给自己找的发泄的借口。这一次被派出去的魔修首领,因为任务不算很难,他并未想过对方会失败,如今看着他们交上来的破烂成果,向来很少有感情波动的魔主,第一次庆幸,还好自己还有备用方案。
不然,若是百年,甚至几百年前的准备,都让那一对儿甜甜蜜蜜、黏黏糊糊的狗男女毁了,渊沣只怕会气到当场重新分解成魔气,都压不住这股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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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正被魔主惦记着的“狗男女”祝司年和喻襄,正手拉手,漫步在凡间界的一处小镇上。
这是一处位于北方边境的小镇,很有几分塞外游牧民族的特色,而如今此地已几乎到了冬季,最近捣毁了几个魔修凡间据点的祝司年,打算在这个小镇上,开心放松地和自家狐狸度过一个快乐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