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吗?
“哈哈哈,不错,我也想打她。”
乔若兰打量了一旁的何水来,一脸轻蔑:“宋兰花,你真要嫁何水来?你甘愿吗?他可只是一个粗鄙村夫!你好歹也是做了十六年的大家闺秀啊!”
芯元皱眉:“他不是粗鄙村夫。”
“哟!你这是认真的?其实听说你要嫁何水来,我本不信,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是真的。其实你也不必自甘堕落,如果你跪下来求我,我可以帮你找个读过书的穷书生成亲。”
“多谢乔小姐美意,不过不必了,我嫁何水来,不是什么自甘堕落。我们门当户对,很合适。”
乔若兰哈哈笑:“对对对!确实合适,也的的确确门当户对!一个村夫,一个村姑,太合适了!本来我准备了贺礼,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忘记了,你不介意吧?”
“不敢。”芯元淡淡道。
“那就好。对了,你可别惦记钟世子了。他已经在和柳府议亲了,他和柳华君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而且他最近病倒了,不可能来抢亲了,你别做梦了哈!”乔若兰得意洋洋,她想在芯元身上看到痛苦和不甘。
如此,她才能解气。
“不敢,我既然不是乔家人,婚事自然不作数,钟世子如何,与我无关。”
“你嘴巴真硬!”乔若兰收起笑脸,瞪着芯元:“宋兰花,我替你受苦十六年,接下来我要看看,你能过什么好日子!你且牢牢记住,你吃的每一分苦,都是你应得的。”
说罢,乔若兰带人离去。
张小翠坐在地上,鼻青脸肿,哭天喊地。
宋大爷等人不知所措。今日本是何水来下聘的,现在怎么办?
芯元主动开口:“事情到了这一步,择日不如撞日,请大家给我们做个见证,我今日就嫁给何水来,去他家过日子。”
她今日把张小翠得罪狠了,再留下来已经无法收场。
宋大爷点头:“行吧,那就这么办吧!”
芯元没多少东西,她收拾了两身衣服,再把之前钟念之送来的一些东西一并带走。
而何水来送来聘礼,芯元拿了嫁衣和首饰。
其他的东西,便留给兄嫂,全了他们兄妹情分。
“走,何大夫,水来媳妇,我送你们回家。”宋大爷见这对新婚夫妻实在惨,便决定送他们一程,当做送嫁。
阿梅婶跟着说:“我也送送你们。”
宋兰草知道张小翠理亏,于是也说:“小妹,我也送送你。”
话音未落,张小翠哭得撕心裂肺:“不许送!以后她与我们家没有半点关系!你敢送,我今天就回娘家!”
“……”宋兰草瞬间变得迟疑起来,他看着芯元,脸色为难。
“大哥留步,这点路不必送了。”
于是芯元跟着何水来离开,宋大爷,阿梅婶一路相送。
到了何水来家,宋大爷语重心长道:
“何水来,你是个苦命人,八年前从河里漂到宋家村,九死一生,还失了记忆。宋小妹呢,也是苦命人,你爹娘做的错事,报应在你身上了。你们两个同病相怜,以后在一起好好过!”
何水来点头:“嗯。”
何水来看向芯元,芯元有点不好意思,也跟着点头:“嗯。”
随后,阿梅婶和宋大爷就离开了。
芯元这回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稀里糊涂已经和何水来成亲了。
没有三书六聘,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热热闹闹的婚仪。
她甚至嫁衣都没穿,就成了他的妻。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有些窘迫。
两人都是头一次成亲,不晓得应该做些什么。
何水来率先开口:“你先去屋里歇着吧。”
何水来说罢,把芯元带来的东西搬了进去。
随后,他去厨房生活煮饭,忙活了一上午,想必她也饿了:“我去煮饭。”
芯元点头。
她发现屋内多了一只崭新的木柜,就摆在之前木柜的旁边,这应该是给她放衣物的。
芯元便把自己的不多的衣物放了进去。
她的衣物少,不多时就整理好了。她把从张小翠那分来的六十两藏在衣物中,又记起何水来给她的聘金。
那小红袋拿着沉甸甸的,芯元本以为,里面有不少铜钱,可当她打开小布袋,惊呆了。
里面是五个银锭子,看大小一个约莫是十两!
从前芯元对银钱没什么概念,现在却知道了,十两不是小数目。
比如村里村民,他们卖粮、卖菜、去城里帮人干活,一年下来即便无病无灾,一家人也未必攒下十两银子。
寻常村里姑娘出嫁,聘金十两不算少,若是姑娘容貌好,聪明能干,还能更多。比如去年秀秀的姐姐娟娟出嫁,就收了聘金二十两。
这五十两银子,着实把芯元给惊呆了。
她连忙拿着银子去找何水来。
此时何水来刚生了火,他在灶上烧了一锅水,打算煮面吃。
芯元匆匆过来,“怎么这么多钱?”
“我把草药都卖了,得了六十两,出去置办东西的,剩下都在这了。”何水来不含糊,一开口就交代了底。
芯元错愕,她一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酸酸涩涩,无法辨明。
他全部的家当,都给了她。
“你都给了我?你不怕吗?”芯元忍不住问。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何水来这么信她。
说实在的,两人成亲,只是情势所迫下,顺势而为。他们两个根本谈不上两情相悦,彼此知心。
他怎么就能这么信她呢?
何水来也愣住了:“你是我的妻子,难道我不该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