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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窦(1 / 2)

“然后呢?”清儿见他说完“那是自然”就开始发愣,耐心等好久都不见他出声,于是催促他,“你们因此事决裂了?”

九爷回过神,看一眼趴在自己腿上不耐烦的女孩儿,“没有,李采沅还没重要到这种地步。我和他决裂是因为……父皇命我给我们的师父端去毒酒,因为师父不慎听到了关于册封太子的密谈。师父死后,长月就离开彦国了。”

清儿张嘴“啊”了一声。这……

她知道这短短几句话,当中定然暗藏了许多风云诡谲,否则谁愿意就这样离开生活了十五年的故国?

师父和九爷那时都是十五岁,国君要师祖死,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九爷亲自去传他父皇的旨意,师父想不迁怒都不可能,何况赐酒的是九爷的亲生父亲。师父的离开肯定也不是那么简单……

她想起初次见到九爷时问起他的腿伤,伊伊说,“十年前他违抗父命放走了一个人,被处罚跪在雨中三天三夜,事后不肯医治,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放走了师父,被国君惩罚了,事后却不肯医治,因为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自己也在惩罚自己。他也许想着来日方长,师父总有一天会回来,可谁知那次离别,竟成了永别……

她不知如何安慰他,却又想让他多说一些,“当年密谈要册封的,是今天这个太子吗?”

“是,是他孙祺颢,父皇属意的太子一直是他,没有变过。”

“那被听到有何不妥?反正早晚都是他当太子。”

“父皇总有他的理由。”九爷冷冷一哂,“我以前也傻乎乎相信了。后来想想,恐怕他是欲加之罪,可是师父又并不曾得罪父皇。”

父皇对师父应该是很信任和放心的,否则也不会把他交给师父教导十年。

他回宫后,父皇还时常传师父去叙话,问关于九皇子在民间的事情,他那时高兴地想,父皇还是挺关心他的。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父皇一夕之间翻脸要杀了旧日好友?

十几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找到答案。

“你们分别后,你就没有派人去找过他吗?”清儿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神色。据她所知,三年前她初遇他时,是他第一次去齐国。

他默然片刻,答道:“当然找过。可是他有意隐瞒了身份……而那时,我还没有能力在平沂城安插人手长期调查。祺颢又总是盯着我,我应付他就自顾不暇了。”

而且他那时安慰自己不必急躁,一切都来得及,长月总有一天会想明白回国的。等他将宫里这些事料理好了,不正好迎长月回来吗?那才叫两全其美……

是他成长得太慢了。

他垂眸,见清儿趴他腿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目光似有怜爱,他暗叹今日的确袒露了太多个人情绪,竟被这小丫头同情了。他弹弹她的额头:“起来。我腿麻了。”

清儿笑眯眯起身,帮他做腿部按摩:“我给您按一下,马上好!嘿嘿。”

——

叶景贤和莫焰乘着船在众多船只里穿梭。

船家奇怪地看着他们,暗道这二位全然不是来赏景游玩的,只晓得一味地探头探脑打扰别船的公子小姐,偏还毫不惭愧,那个戴面具的打量完船里的公子小姐,心情好还和人家攀谈两句。

叶景贤手执折扇轻敲自己的手掌,嘀咕着,“瞧他又是看烟花又是坐游船,还以为他破天荒想来凑凑热闹。”

他啧啧两声,吩咐船员们沿着河岸往人少偏僻些的地方划。

划了许久,一路上船只越来越少,快到河湾时已经见不到寻常船只的影子了,只有一艘漂亮精致的花船停在对面,远远看去灯火通明的,照亮其上一排排站得笔直的船员和来来去去穿梭的提灯侍女,这便是花魁夕颜的那艘船了。

他和莫焰对视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那船上的人明显发现了他们,交头接耳片刻,又没什么动静了,继续像没看见他们似的站着,仿佛方才交头接耳只是碎嘴式的聊天。

船家生怕叶景贤又要过去打招呼,紧张地望着他们俩,却见叶景贤对莫焰微微点头,转身吩咐船家停船,他们要上岸了。船家松一口气。

宇文衷安静闲适的独处时光被两个忽然飞来的不速之客打搅了。

他看一眼降落在甲板上的叶景贤和莫焰,不理会船家的大呼小叫惊吓声,转头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继续喝。

叶景贤径自走过来,口里叫道“找着你可真是不容易”,留下莫焰一人在那安抚船家“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和他认识的……”

叶景贤凑过去坐下,见桌上酒杯只有一只,便拿过宇文衷的杯子直接喝了,“好酒。”

宇文衷瞥他一眼,留下一个“你自己慢慢玩”的眼神,起身进了船舱,叶景贤丢下杯子,对跟上来的莫焰道:“你慢慢喝。”随后便跟在兄长后面进了船舱,留下莫焰坐在那儿嘀咕着,“我不会喝酒啊……”

宇文衷雇船时便吩咐船家不用划,任它自己漂泊即可,没想到还是很快被他们找到了。

他没有理会跟进来的叶景贤,安安静静靠在一旁,抬头望向夜空,看的是月亮,又不是月亮。

叶景贤陪他静了许久,实在没事做,捻起桌上盘里的点心开始吃,等到几个盘子里的点心都吃光了,打了一个嗝,在这安静的空间里特别突兀。

他见宇文衷还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忍不住就开口了:“喂。”

宇文衷回头,叶景贤抬抬下巴,“腿不疼吗?”

宇文衷没说话,头又转过去了。叶景贤单手托腮无聊至极,盯着他后背一动不动,暗想:有本事你在这儿坐到天亮啊,本王陪你——

刚想到这,便看见他动了动,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探头望了望侧前方,接下来就直接站了起来,叶景贤也探头,并未发现异常,疑惑道:“兄长?”

没得到回应,他纳闷地站起来凑过去看,却见夕颜的船泊在河湾,从此处望去正好看到船尾,但他这个位置没看出什么异常,只发现这船尾居然没什么船员、侍女守候。他便将对此船的发现说给宇文衷听了,却见宇文衷依然盯着那边不眨眼,他寻思莫非兄长站立的位置才能看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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