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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1 / 2)

明熙十六年的春节谁也没过好,父皇整日拧着眉头,桌案上的折子堆积如山,宫人们进出都不敢大喘气,后宫用度又缩减了一成。

怀玉很快也知道原因了,去年泷江的水患还未彻底善了,水患附近的区域又爆发了疫病,如今流民逃窜,暴动四起,临近的几个州府折子一封又一封递上来,愁得父皇食不下咽。

朝廷眼下还要派一批太医署的医官赶往灾区,因着着实缺人,故而太子洗马请求随行前往灾区时,太子没有反对,太医丞也是满口答应,为他请了旨。

乔子茗与姐姐作了别,留下一封书信给怀玉,托太子代为转交,便简单收拾行囊出发。

登上安排给他的马车时,赶车的侍从向他点头示意,说车内还有一位东宫指派的伺候他日常起居的小厮,乔子茗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挑起车帘进去,果然一眼就看见一个小厮装扮的公主殿下。

怀玉对他嘿嘿笑:“师父——”

乔子茗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巴,外头侍从问:“乔大人,可有不妥之处?”

乔子茗道:“无事。出发吧。”

马车吱呀吱呀开始行进,乔子茗这才放开怀玉,低声责问:“殿下这又是要胡闹什么?”

怀玉擦擦嘴巴,老感觉唇上沾染了他手掌的气味,说不出的香气。

“谁让你不带我?我只好自己来了。”

“这次是南下前往疫病灾区,你以为是寻常出宫玩耍?”

“我知道事关重大,那我现在学有所成,也想去灾区帮帮忙嘛!”

“那是可传染的疫病,和你平日里小打小闹的看诊岂可相提并论?”

“我平日里怎么小打小闹了?阿易和小衫姨都是我看好的,他们可都痊愈了!”怀玉说完,气呼呼地侧过身不看他,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乔子茗也知道方才那话伤了她的心,遂改口问:“宫里怎么办?”

“宫里不是有碧清在吗?你也看到了,她现在扮我是扮得炉火纯青,何况我一向与旁人没什么往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父皇和妃嫔娘娘们大半个月也不会见上一面,碧清安全得很呐。”

乔子茗叹气,“你以东宫的名义来,太子可知晓?”

“放心,我只是拿了太子哥哥的一个信物,让他安排一位小厮伺候你起居,至于具体安排的谁,他也不会知道这么详细。”

怀玉如今窜了个子,你若说她十三四岁,倒不会有人怀疑,扮成小厮的模样,看着机灵可心得紧,又带着太子的信物,谁也不会疑心她的身份。

乔子茗道:“这事太危险了,我担不起这个责。殿下,你还是回去吧。”

怀玉委屈瘪嘴:“马车都启动了,你要我怎么回去?中途遣走东宫派的人,你让这些人如何揣测你、揣测东宫?”

乔子茗扶额,无奈道:“玉儿。”

怀玉不答话。

“跟着我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从现在起,在疫病灾区的所有安排,你必须听我的,不得擅自行动。”

怀玉眉开眼笑:“好嘞,乔大人!”

乔子茗将桌案挪开,伸直了腿,将靠垫放在自己腿上,示意怀玉躺过来:“舟车劳顿,路途还远着,殿下先休息片刻。”

怀玉听话地靠过去,枕在师父的大腿上,抱住他的腰身,感受到背部轻柔而规律的拍打,伴随着马车骨碌碌的颠簸声,沉沉睡去了。

与此同时,黎心阁接到圣旨,圣上命怀玉公主即刻前往宗庙,为灾区祈福。

宗庙是供奉着历代皇室宗亲的祭祀之所,位于高山之上,远离宫城,在那里祈福的人,吃斋念佛,生活清苦,根本不是一国公主该待的地方。

怀玉前脚刚走,碧清和尤喜才刚看完公主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书信,后脚就听到了奉旨公公的唱喏声,忙梳洗穿戴好出来接旨,岂会料到是这样一道旨意。

碧清手抖着,将圣旨捧在手中,道:“儿臣领旨,谢父皇恩典。”

普陀山道路蜿蜒却宽敞,铺了石块台阶,免得脏了贵人的衣衫。

宗庙内,众人下了午课,各自散去,良妃照例找来了佛经继续抄写,一边咳嗽,一边扶着纸张继续。

侍女沉默着研墨,宇文济踏入房内,见了姨母苍白的面容,道:“都说了让您来是养病的,您怎么反而愈发操劳?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好啊姨母。”

他挥退侍女,自己坐到了姨母身侧。

良妃抬眸看他,笑道:“左右也无事,不过是动动笔罢了,能给佛祖传去一两心愿,为陛下和疫病灾区祈福一二,便是最好了。”

宇文济不由分说,拿下她手中的笔挂好,执了她的手道:“姨母,动笔的事才是最操劳的。我可是答应了爹爹和兄长,要好生看着姨母,让姨母安心养病,姨母体谅体谅我罢。”

良妃笑了,拍拍他的手,道:“委屈了你,正是好玩的年纪,陪着我这个病秧子拘在这儿。”

“姨母既然知道,就别为难我了。”

“你呀。”良妃捏捏宇文济白皙的脸颊,宇文济也不恼,对她露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说话间,隔壁院落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还有闲杂人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宇文济眉头微蹙,道:“什么人这么不长眼?吵我姨母养病。”

良妃道:“可别胡说。那是奉旨前来祈福的怀玉公主,今日刚到,这是在搬东西吧。”

宇文济闻言,嗤笑一声,“哦,是她啊。”

良妃轻斥:“不得无礼。谨言慎行,阿济。”

宇文济不置可否,道:“公主奉命前来祈福,按规矩来说,她得前来拜见你这个长辈。”

良妃摇头,缓声道,“计较这些做什么?又不是在宫里。”

怀玉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贵,又是大周的福星,她来宗庙祈福是奉旨,自己来宗庙祈福,却是被迫。

病了一个冬天加半个春天,良妃尝尽了人情冷暖,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也就半个月不到的功夫,因为病着,也不能侍寝,失去宠爱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没有陛下的宠爱,在宫里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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