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吉影的生物钟准时准点地发挥作用,于清晨七点将他从平静无波的睡眠中唤醒。侧头,吻了一下枕上洁白可爱“女朋友”:“早安,亲爱的。”
初到陌生的地方,你睡眠很浅,立刻被这动静惊醒。睁开眼,正看到那半合眼睑上低垂的金色眼睫里透出的虹膜蓝紫色光晕,手背是他唇瓣与舌尖轻盈温润的触感。你等他吻完,想着也许该扮演个合格的女朋友回应他,作为他答应在必要时会快速无痛地杀了你的报答。于是没有说话,尽量保持身体其它部分不动,只安静地抬起手轻抚他瘦削锋利的侧脸线条。
吉良吉影眯起眼,喉咙里发出舒服的轻哼:“一大早就撒娇吗?我并不讨厌。”他享受片刻,收起眼底病态的迷恋,将视线转向你的脸,这才是真正对你说话了:“困的话可以再躺一会儿,早餐要半小时以后。”你是第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后还能与他和平相处这么久的女性,对他来说是相当新奇的体验,而且,并不如他以往所设想的那么糟糕和麻烦。若你能一直如此,手以外的部分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不了。”你从被窝里爬起来:“我跟你一起。”总担心自己独自行动在走廊上撞见卡兹或迪奥,那就不仅是错过早餐的问题了,也许你会变成早餐。
吉良吉影闻言起身开始穿衣。他对自身衣衫整洁的要求达到了近乎强迫症的地步,理平衬衣后,没有急于套上西装裤,而是给自己绑了两道腿环,类似于穿女式长袜会用的那种吊带。
“这是什么?”感觉像是迪亚波罗才会穿的东西。
“衬衫夹。”他平淡的语气显示出这就是一件再日常普通不过的物品。
唔,可能是因为失忆外加对男款服饰了解不多才会觉得奇怪吧。
细窄的黑色绑带扣在他紧实的大腿上部,勒住修长的骨骼肌。每边三条,一共六条末端带有小夹子的吊带向上提起,夹住衬衫下摆,以防止穿上西装后衬衫下摆随举手投足的动作从裤腰里滑出来堆叠在腰部起褶,影响服装的平整性。
就算在非正式场合,他也照旧打扮得一丝不苟。
腰带、领带、发胶,他暂且没穿西装外套,预备着一会儿方便系围裙在厨房干活。
吉良吉影收拾好自己,转头瞥向你。你还是只穿着昨晚洗澡前他给你的衬衫,衣摆刚刚遮住腿根。虽说他见了这景象并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旖思,但以他的常识判断,你现在的模样能戳中不少男人的性癖……至少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应该能激起吸血鬼的食欲吧,就像他在商场看到新鲜的肉一样……
吉良吉影找出一条印有猫咪图案的粉色围裙横过来绕着你的腰系了一圈。
你拿着他的西装外套跟在他身后下了楼。把外套挂在餐桌边的椅背上,然后进厨房帮忙做早餐。吉良吉影倒没要求你帮忙做这些,只是比起应付其他人,你宁可跟他待在一起,他身上莫名有种让人感到平静的魔力……咄咄怪事,明明是连环杀人犯来着。
吉良吉影单手往锅里敲下三个鸡蛋,趁着尚未凝固之际快速翻动锅铲炒散,然后调成小火防止蛋花变老。
“这里一直是您做饭吗?”
“嗯。”
听起来像某种程度的职场霸凌(?),但看他与其他人相处的态度,也并未低人一等或有被压迫的迹象……
“听说不少人厌恶家务劳动,我无法理解。”他看着面前灶上的炒锅,往里面夹了一把焯过水的蔬菜:“不紧不慢地做这些事,有种平静生活的实感不是吗?”精心保养过的手指捻起一撮细盐均匀洒下,他声音里透着淡淡满足:“我很享受。”
听起来好积极,好阳光……热爱生活的连环杀人犯……
矛盾,但在他身上却意外的自洽。
早餐上桌,四份。
没有法尼·瓦伦泰的份。他立刻不满地嚷嚷起来:“这是歧视!”那义正言辞的样子像是马上要准备一大篇外交发言稿对此进行强烈谴责。
瓦伦泰刚入庄时比所有人和非人都更急于出去,后来从迪亚波罗的电脑里了解到美国是当今世界上最强的国家后又安静下来,不再急吼吼地非找到离开的方法不可,颇有点退休躺平的趋势,时不时跟新认识的室友们插科打诨。
“要学会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啊,总统先生。”吉良吉影彬彬有礼地笑道:“吃了我做的饭还在背后嚼舌头可不好。”
“哼,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你行走在正义的道路上还怕被我说吗?!”瓦伦泰发表了一番正义演讲:“小姐,我可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才好意提醒的,你怎么转眼就出卖我?真令人难过。”
如果他表情再真诚一点这话大概会更有说服力。
你没把握跟政治家搞辩论赛,埋头扒拉沙拉碗里的生菜叶。
法尼饶有兴致地打量你两眼:“断头,哦不,断手饭也能吃得这么香,我倒真对你有点刮目相看。”
你一直努力忽视这件事,心存侥幸地寄希望于今天下午不再有人传送过来,好让你作为“预备役女友”多活一会儿。突然被人直白地指出,盘子里的早餐确实不香了……
“你别吓她。”吉良吉影握住那只因主人的不安与紧张而略有些僵硬凉意的手,侧头轻声安慰你:“今天下午不一定会有新人过来。”
“我说啊,吉良……”瓦伦泰看向你们叠在一起的手,敛了开玩笑的神色:“你这话……到底是希望有可替换的新人过来,还是不希望……”他见到对方明显怔住的神色,有趣,非常有趣,显然,缺少正常情感的杀人犯尚未意识到这一问题:“仔细看的话,她脸也长得很可爱不是吗?你……”
“你话太多了。”吉良吉影打断他,微蹙的眉头里含了几分真实的怒意。
“因为没有食物堵住我的嘴啊。”瓦伦泰眨着他的蓝眼睛笑得人畜无害:“你急什么?”
与瓦伦泰清澈得宛若一泓碧水的蓝眼睛不同,吉良吉影那色调模糊辨不清蓝紫的眼睛总像蒙着一层雾霭,沉下来更添几分无声的威慑力:“可别会错意了。”他说:“只是考虑到下午不一定有人过来,也可能过来的是男人或是手很丑的女人,在一切确定之前,我不希望你影响她的心情。”这番理由说服了他自己,让他找回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