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过神就被动作粗暴的从车里拖出来按倒在地,挨个儿铐得严严实实,哀嚎声和警告声不绝于耳。
港口、小道和出入口在不知不觉间空出一片三角区,所有相关人员都已撤的一干二净。
一个小时后,特警们将胆敢踏上国土的集团高层一个也不漏得铐回车内。
和他们料想中一样的是,被内部戏称为“泥鳅”已在逃三十年之久的掮客丁伦并未在小道上等候,而是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们眼皮底下失踪。
刚经历过灰时代的各国由于种种原因无暇顾及某些“手眼通天”的犯罪分子,所以在二十二世纪二三十年代,有四五十年在逃记录的嫌疑人多得犹如“过江之鲫”,但那也基本上在四十年代前后被逮干净了。
进入二十二世纪下半叶以来,除非嫌疑犯在连个摄像头都没有的犄角旮旯里藏一辈子——而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也以至于十年已上的“惊喜大礼包”已不多见。
不过,相较于现今人们稳定在一百三十岁左右的平均寿命来看,二十来年的逃亡生涯绝对算不上漫长。
但丁伦显而易见的是个例外,如果不是国际警方组织内部和各方高层都秘密通信过,这滑不溜手的掮客还真要被他们误认为是某个政府丢出来钓鱼的饵料了。
云鹤卿听到频道里此起彼伏的“报告,没有发现目标”,顿感不妙。
此次行动绝不能让丁伦又一次逃之夭夭,否则来日必是心头大患,更何况他知道云鹤卿在湛州双面卧底时与他的上一任老板吴荣有联系。
云叙白等人也知道其中的利害,下令继续搜索丁伦的行踪。
话音刚落,便听见远处有汽车引擎轰鸣声,护卫关卡的警员立刻警戒举枪。
云鹤卿远远一眼便猜到那是丁伦想冲卡,他当即厉声喝道:“所有人——!!!”
霎时间,上警车追挡丁伦的,开枪瞄准轮胎的,声音此起彼伏。
云鹤卿冷笑一声,活动了下肩颈,一把扯下自己的护目镜,随手一扔,扛起一把冲锋枪,腰里别着一把□□,便要跳下车去。
从他进分部后一直与他针锋相对的顶头上司楼衔青,楼副支队被他后扔的护目镜砸个正着:“……”
行,你清高,你砸我后脑勺。
邹亦航喊了他一声“云队”,云鹤卿回头看向他们,神情森寒,没有遮拦的眼睛里粹着令人心惊的杀机。
这个一向在分部里斯文温和的缉毒警在这一刻展露的锋芒,让邹队在一瞬间忘自己要说什么。
云叙白按下邹亦航的手,冲人点点头:“去吧,一切小心。”
丁伦的车里除了“蛇头”阿莱,还塞着四个毒贩打手,靠近两侧窗户边的俩人已经被警方击毙,尸体被里侧的两人当作肉盾。
紧接着,埋伏在码头吊塔上的狙击手两发子弹让阿莱头颅当场喷射出血雾,汽车也因为爆胎被迫停下。
后座的两个马仔意识到已经没有活路可走,躲在车里的尸体后面向外射击,但这种躲藏毫无意义,几乎是在停车后的几秒钟里,他们就已经被警员们瞄准击毙。
丁伦边问候着狙击手的十八代祖宗边飞快地打开车门,就地一滚向外冲去。
而云鹤卿已经来到那辆车跟前,他翻下摩托车,举起冲锋枪对着地上的丁伦一顿射击,弹壳在地上迸溅出四散的火花。
丁伦站起身来冲向云鹤卿,他离他太近,周围的特警和狙击手反而不敢乱开枪。
云鹤卿森然一笑,他反应速度极快,一手握住枪柄,一手托住枪身,悍然把打空了的冲锋枪往对方头上一抡,还顺手打掉丁伦手里的□□。
丁伦被打得偏头踉跄一下,随即恶狠狠地笑着,对准云鹤卿的鼻梁就是一拳:“瞧瞧这是谁,我们湛州的云副支队!”
云鹤卿顺势接住的拳头,咔擦一扭的同时向自己身后拉去,又以极快的速度肘击因为疼痛和拉扯而前倾弯腰的丁伦的后心。
这一下力道极大,丁伦在当场喷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口水,他一边自下而上地反击一边犯贱:“我还记得你在六三年的时候还满身是血地躺在我面前呢,现在倒是摇身一变了?”
云鹤卿根本没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也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不理会他的挣扎,偏头躲过一拳并赶在指挥发话前摘下耳麦,随手抛到一边。
这才边抽枪边用旁人听不见的音调冷静的问他:
“杜眠在哪儿?”
你是否知道她的行踪。
丁伦在一瞬的错愕和茫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可还没等他开口嘲讽,就被云鹤卿一枪爆头。
砰!
半块头骨被掀飞,脑浆和鲜血顺着丁伦仅剩的半拉脸和抓着丁伦后脑的云鹤卿的手缓缓流下。
云鹤卿那如水墨画般俊秀的脸颊上还沾着不少溅起来的血和脑浆,而他就这样露出了一个享受而残忍的笑。
他说:“是啊,六三年的时候我活着回来,那可是你和吴荣今生犯过的最大的错误。”
周围的警员全都被云鹤卿吓得愣在原地,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和他一起从湛州通过审查和考试调过来的直系下属,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云鹤卿随手丢下丁伦的尸体,转头对下属语气平静地吩咐:“把这里收拾一下。”
此时在众警员眼里,他们的云队就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于是他们缩成一团连忙点头。
秦简顶着压力,缩着脖子上前哆哆嗦嗦地递给他一张纸巾:
“……鹤卿哥,擦擦吧。”
他并没有伸手接过纸巾,而是对着秦简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有一种古怪的绮丽,成功把对方吓得把纸巾朝他这儿一扔,落荒而逃。
云鹤卿用纸巾擦擦自己的手,然后就顶着这样的面容一路走回指挥车。
沿途所有人:“!我靠!”
回到指挥车后的云鹤卿又顺利把包括云叙白在内的领导们和刚刚结束行动的同事们吓一大跳。
这才终于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被匆匆从车内爬出来的云叙白骂骂咧咧地赶到一边的水龙头下就着自来水洗头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