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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小修](1 / 3)

关于我先前对银时说的、有关平川天马的事大多并非假话,我与他确实已有许久未联系。

不过对于他的了解上我撒了谎。

我未插手过他现在的生意,但从商这件事我是一开始就知道的。

因为他当初放弃祖业转而投向经商的念头就是听了我的建议才萌生的。

只是后来他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选择了另一条与我不同的路,之后也主动同我们划清了关系而已。

之所以在银时询问的当时没有表露出什么,是因为我确实没想到他还是没有放弃当初的想法,甚至连阿明都参与其中。

银时并不清楚我与阿明之前的争吵,想必一开始找我的时候就是因为看到有阿明在,所以认为他们是受了我的指示行事,想来找我确认情况的吧。

但排除阿明的因素,我也确实没必要这么做。

不包括平川,我手下有其他商队在运营。

商队的领队有我父亲从前的家臣,也有后来一同上战场的战友。他们与我的学生不同,主要经手的是买卖和情报的传递。

这其中买卖的,有一般商品,有刀剑木仓火包,也有从天人手中收购而来的尖端武器。

收集武器的目的很复杂,简单概括的话可以认为这是我对未来的一些准备,作为部分研究材料和底牌存在。

我们在收购时并不会大量采买,普通武器我们是根据一般商队用于防身的量与幕府定期交易收购,尖端武器则是以收藏的名义多年分批次地购买。

其中特殊的武器并不会经由商队再重复卖出,对外的声称是“商队主人对奇异的天人武器有收藏的癖好”。

唯一可能流出的渠道,则是我们中一些人在接近幕府中有同样收集兴趣的官员时,会投其所好,主动将他们与商队牵线,以单个的形式少量卖出或赠与,与各方官员结交的同时,也能更加巩固在一些人眼中商队的无害印象。

也是因此,银时在开口问我时,我便确定这件事必然不是出之我手。

至于天马和阿明,他们的做法,我大致可以猜到一些。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的话,反倒不用太过着急地关注。

想到阿明,我还是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阿明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她本名叫秋本明,小我七岁,与横山差不多大,是我父亲家臣的孩子,自小在丘下长大。

丘下是我父亲的管辖地,算是个勉强到小镇规模的村庄,不大,在战争时被毁得七七八八。现在如何,我许久未关注了。

当年父亲带着家臣前往前线支援友人后,村中许多家庭都没有了顶梁柱。而秋本家甚至没有男子,家中只剩下八岁的阿明和五岁的妹妹,以及体弱的母亲在家。

出于安全考虑,父亲他们的情况只有我才能通过时不时的信件知晓。

我自小在父亲的私塾中帮忙,与村子里的孩子相熟,一些不好意思开口的阿姨会通过孩子来向我询问他们家中家长的近况。

阿明也是其中之一,她来找我询问的次数比较勤,有时候是她的不安,有时候是秋本阿姨的担忧,我会尽量挑些能说的告诉她,让她们安心。

只是在父亲他们有长达三个月没有来信后,村子里的孩子们逐渐开始焦躁起来,阿明为保护妹妹,也不免被卷入了情绪宣泄的漩涡。

一天晚上,近午夜时,阿明敲响了我的房门,在我门口跪了很长时间,求我收她做弟子。在她的眼里,我是最后能够拜托的人了。

我劝说阿明进屋休息后对着父亲交付于我的肋差思考了许久,次日同意了阿明的请求。

毕竟松野私塾唯一的规矩就是育人,与性别身份都无关,求学者都应当得到教诲。

真的开始训练后才发现,阿明的天赋其实不错,虽然起步有些晚,但是沉得下心练习,短短几个月便追上了好些学员。

小姑娘笑里含泪地说终于能保护好母亲和妹妹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可惜,战争都让一切的平静都成为了镜花水月。

一场比往常更为残酷的镇压运动开始了。

因为各地攘夷势力始终没办法完全镇压,所以天人在地面战场中投入了大量兵力,并对幕府下达了最后通牒,双方的联合部队突然实施了一场针对各地队伍的领袖的全面抓捕。

而这场抓捕,最终蔓延到我父亲这里时,已经逐渐演变为一场借镇压内乱为名,实则收割国内不同意见领袖的残酷行径。

父亲因掩护家臣被捕,亲信带了部分残兵拼死逃回家乡送信,其余部下有的在混乱中被就地处决,有的则同样被捕入狱。

面对浑身是伤却还向我下跪请罪的几位叔叔,我不知该作何回应。

将伤员安顿好之后,我挥退了所有人,一个人在书房静坐思考了一晚。

第二天我重新去拜访了他们,想了解一些更详细的情报。

由于我是父亲早已定下的继承人,所以在父亲入狱后,我拥有对父亲原先臣下的所有指挥权。

他们将当时的见闻尽力向我还原,我后又联系上父亲旧友的儿子,最终确定了押送主力部队会在两周后到达丘下。

我知他们必然是察觉了逃走的残党,因此想斩草除根,于是我决定利用这次机会,计划一次刺杀劫狱行动。

下定决心后,我召集了村中剩余的部队,包括刚回来没多久的伤员和一些原先留守村落的剩余兵力。

我向他们解释了我的想法。

刺杀行动毕竟是大概率有去无回的无谋之举,我自己都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否活着回来,更不会强求他们同去,若是他们不愿,我会安排他们与村民一同撤离至安全的地带。

在我说完之后会议室里沉默了很久。

在沉默中我不敢看向他们的眼睛,只望着摇曳的烛影,深感无力和羞愧。

为我拿出的计划只能如此而无力,也为自己卑劣地期望他人与我同去而羞愧。

在我忍不住开口之前,在撤退的队伍中为首的父亲的亲信,北岛仁,首先表态。他表示愿意随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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