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太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过来:“老师,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直接在榻榻米上睡就好了。”
明明很高兴地坐到了床褥上,偏偏还要装作不在意地跟我客套。
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
“中午的休息是下午充足精神的来源哦,快点睡吧。老师记得你上次输给凉子之后,不是还哭着说要赢回来吗?不好好休息的话今天可就做不到了哦。”
我看着他躺下后轻轻将毯子盖在了他身上。
“那老师不用休息吗?”
“老师是大人了哦,大人总是有很多事要忙的,中午的时间也得充分利用起来才行呢。”
“不休息的话难道不会累吗?”
“老师可是很强的,不休息也不会被打倒的啦。”
“好啦,快睡吧,老师就在旁边工作,上课前一定会准时喊你起床的。”
我轻轻地顺着他的头发,止住了他的疑问,看着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等了一会,确定这孩子呼吸平缓后,重新回到了位子上,开始看起了刚刚的作业,继续批改了起来。
午休算得上是我一天里最悠闲的时间了,这个时候我可以先把其他的事情抛到一边,在春日的煦风里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仅仅只专注于孩子们的作业这件事,对我来说已经算是放松精神的工作了。
这也是最近我唯一能挪出来的空闲时间。
等这段时间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就给大家放个假吧,顺便我自己也能休息休息。
我边写下了这段评语中的最后一个字,边这么随意地想着。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门外吹来的带着清雅花香的风里,夹杂进了一丝浅淡的血腥味。
连我都没发现的气息?
难道是那些人找上门来了?
我不动神色地停下了动作,悄悄将手边的佩剑拿了起来,轻缓地走向房间外的回廊。
踏出门的瞬间,我的刀刃便立刻出鞘刺向来人的方向。
在即将划过面前人的脖子的一刻,我停住了动作。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来人:“银时,你来干嘛不出声啊,吓我一跳。”
眼前是好几天没见的银时,他一脸惊悚地躲过了我刚才的剑路,听到我的话之后,立刻坐起身:“你才是吓我一跳啊!我这不是看你们在休息,不想打扰你才这么轻的啊!”
“你搞什么啊,哪有意识到有人的时候提刀就直接刺上来的啊?”
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压低了声音,用气音也要义正言辞地反驳我。
“换个人来这样都算是非法侵入了好不好。”
我没办法地叹了口气,把剑放回了原位。
我轻手轻脚地绕过启太,进屋给银时倒了杯茶,又翻出了医疗箱之后,重新到回廊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过来吧,你这又从哪里搞来的伤?”
银时扭捏着不肯说也不肯动,我只好坐了过去,直接拉开他的和服外套寻找伤口。
又是左肩受了伤,看样子应该是刀伤,但不是很深,像是意外没躲开才划到的。
不过倒是在来之前老实包扎过了,虽然从血腥味来看,估计又有点裂开了。
我勉强松了口气。
为了看清他的伤口,我坐过去凑近了银时的肩膀,等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重新抬头。
银时正低头盯着我看,我抬头的动作导致我们两个脸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他吓了一跳。
我自然地起身,拉好了他的外套,重新将距离拉开到正常的安全距离。
“倒是没什么事,我还以为你又不知道好好包扎敷衍了事了。”
“只是你伤口大概又崩开了,记得回去自己重新包一下。”
“哦,知道了。”银时还有些愣神的样子,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虽然看样子应该不是很严重,但毕竟也受了伤,所以我还是问了下。
“又是委托吗?你什么时候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啊。”
还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今天的银时除了开场的第一句之外意外地沉默,他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着拉好了衣服,沉默着摩挲着茶杯,沉默着看着我发呆,就是不说话。
我被他的态度搞得有些不自在,转而叹了口气,别过了脸不再看他。
“没事,你不想说就算了。你自己当心就好。”
“怎么想到这个时间来私塾了?是来吃午饭的吗?”
我看着院里飘散着晚樱,只觉得自己活跃气氛的样子有点怪傻的。
“你知道我这一向是有多少人准备多少份饭的,你来得有点晚,所以大概也没法有你的份了。”
银时突然莫名其妙地低头笑了起来。
笑得奇奇怪怪的,甚至用手背捂住了脸,挡住了我的视线,笑到呛住咳了两声。
我还是没管住自己的手,看到他咳嗽就立刻坐了过去拍他的背。
“你发什么神经啊?”我有点无奈。
银时手挪了开来,带着我很久没见过的罕见笑意看着我。
“没什么,就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多少有点白痴而已。你说得对,我确实是来得有点晚了。”
我回过了神,赶忙拉开了距离。
“你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你白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白痴到现在了。”
“是是,你说得对。”
银时看起来脑子真的出了点问题,竟然在被我说白痴之后依然不反驳,而是自在地捧起茶喝了一口。
“你是不是发烧了啊,不会是伤口感染了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真的开始有点担心了。
银时总算收起了那个让人恶寒的表情,无语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这个伤口也就是意外而已,过两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可能感染啊。”
“我哪知道你怎么了,你又不肯说。”我理